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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自然然,一左一右挽着他二人的胳膊。
”得了,要撕咱屋里撕去。”
香茗絮语述往事。
茶香,语甘,而往事,总有几分辛酸。
老莫的父汗土谢图部亲王,业已辞世,临终前父子二人终能放下逼母自尽的怨恨。
彩霞与彩薇雏雁离巢,远嫁他乡。
而我,生命中的阵痛,生活中的沙砾,直至今日温润如珍珠般平淡的幸福,三言两语带过,竟也只是轻轻巧巧一笔勾勒就足矣。
一时三人皆感慨唏嘘不已。
老莫如是说道:”幸而你我还能重聚!薇薇,再好不过。”
托雅笑接道:”不错。仍是那一句,一见如故,莫逆于心。既莫逆,则永远如故。”
我笑叹:”好听的都叫你们说尽了,我只能点头附和了。”
托雅留下陪我住了几日,可一向自在的她面对皇家繁文缛节颇不适应,又是有了身孕,我便让她先回去围场。今非昔比,我已不是当年无足轻重的小宫女,皇家诰命福晋当然不能为所欲为先行进驻围场,只得静心呆在行宫。好在,避暑山庄美不胜收的三十六景,移步换景,各有千秋。着实令我费了不少脚程,一一流连观赏。
直至七月末,公务缠身的怡王爷方拨营驻跸木兰。
阔朗无垠的草原落霞与群雁齐飞,天地间尽是潇茫苍秀之色。
远处传来促疾有力的马蹄声,伴着一声悠长清嘶,一道白影飞驰而至。
依然雾蒙蒙黝黑的眸子,若隐若现的水光,诉说着不确定的怀疑。
我扬声高呼:”小倔!”
小倔双耳挺立,马头耸动,似欲从记忆中找寻我的影像。蓦地,它蹄翻黄沙卯足了劲儿直直撞向我。
亲娘哎!我暗道不妙。
老莫眼疾手快,轻轻一带将我偏离它的运行轨道。
小倔扑了个空,更是不甘。呼哧呼哧不住打着响鼻。
我大笑着搂住它的脖子:”野丫头,还追日哪?等你半天就等来你这么一撞?见面礼儿如此隆重,我可受不起!”
它低低呜咽,轻柔蹭我,旧时的亲昵顷刻间归来。我惬意肆意地享受着,人与马,没有利益的权衡,没有复杂的争斗。简单的感情,就是如此单纯,轻易能寻回。
老莫指向小倔身后,”它是红豆,小倔的孩子,是匹母马。”
红豆与小倔长得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通体雪白,惟有额上一小撮红毛平添几分俏皮。
我忍俊不禁:”红豆,可真是贴切得紧。红豆它爹呢?”
老莫慨然一叹:”不知,或许是野马。”
”红豆,此物最相思。老莫,你给它取这名儿是因为这个?”
”哈哈,有一半原因,小倔最思念的大概是你。它每日追日后都会去围场入口,傻乎乎地望着。”
我莞尔,跃上马背,不待令下小倔已如离弦飞箭疾射而出,我只来得及朝身后老莫挥挥手,已然沉浸于腾云驾雾的畅快淋漓中。
一切纠结的郁,缠绕的烦,都离我远去,只剩怡人的风与云,宽阔的天与地,默契的人与马,畅快美好到不可言说。
牵着小倔与红豆,去至依阳布城,却是芳踪难觅。
我看向侍立一旁的嬷嬷,”格格呢?”
”回主子,四阿哥领着格格骑马去了。”
我心里直犯嘀咕,第三回了,凑巧或有心?教骑的任务不是交给我了么?索性在帐中侯着,誓要弄个明白。
帐外马蹄人声喧闹,我忙迎出去。
弘历与依阳皆着宝蓝色骑装,一前一后,疾驰如电。
”阳妹妹端的是冰雪聪明,不过三日就如此熟练。”
”那当然!”
二人见我皆显微讶。
弘历跃下马,略一欠身:”皇婶。”
依阳依葫芦画瓢,表情稍显不自然,”皇婶。”
我微笑福身:”四阿哥,三格格。”
弘历转头吩咐道:”方才跑出一身汗,紧着伺候格格沐浴更衣罢!”
依阳乖乖随着嬷嬷进帐,尚不忘回头吐舌扮个鬼脸。
我皱着鼻子正想回敬她一个,却见弘历若有所思望着我,顿时想起来意。
”咳......”我下意识清清嗓子。
他却开门见山,”婶子是来找阳妹妹,教她骑马的吧?日后不必烦劳婶子,我横竖无事,得闲时带着她跑几圈也便罢了。”
我一时无言以对,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声色不动却有一股震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