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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微笑,她诧然道:”妈妈,您怎么哭了?与我一样想阿玛了么?听柳绿说阿玛当了王爷,四叔做了皇帝,是么?”
我抱起她,”是呀。”
她小脸愁苦:”整整四日未见阿玛,真真想死人了!他何时回府?”
我柔声说:”忙完就该回来了。”
她拧着眉头:”何事如此紧要?都不陪我了么?”
我幽幽道:”很是紧要的事。重要到他们可以舍弃许多许多。你日后要习惯阿玛不在的日子,他会愈来愈忙。”
她扭动着小身体,十二分不愿意。触及到我腰间匕首,好奇不已,”这是什么?”
刀刃在暗沉夜色中,兀自柔美浅蓝的光辉漾起寒光涟涟。”是一把匕首,名叫央。”
”央是什么意思?”
”央就是尽头,结束的意思。”......
砭骨的寒风中,雪花大如席,稠密无声重叠着飞泄而下,柔顺了亭台楼阁生硬的线条和轮廓,渐渐天地间尽皆洁白静谧,生机勃勃化为死寂沉寥。万物寂然下一切似乎已然结束,却又似刚刚开始。
十里长安霜满天
”回来了?”我揉揉惺忪睡眼,看清榻侧呆坐着的十三。
他置若罔闻。目光生了根似地绞锁住我,深邃却又空旷若无物。
此等眼神令我莫名心悸,他从未如此过。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下意识捉住我的掌冷如寒冰,我不禁打了个寒噤,睡意尽消。
他歉然:”吵醒你了?”
我坐起披穿外衣,”昨儿巴巴捎话说要回来,白白等了你一宿。着实太困,今儿便睡得早些。大半夜的却见你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怪糁人的。做什么呢你?”
他含笑吟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没听过么?”
我笑叹:”这会子我又成桃花了。”
他会意而笑,却掩不住深远惫倦,我问道:”饿不饿?给你弄些点心来?”
”在宫里用过了。”他一面宽衣解衫:”这几日都没睡个囫囵觉,赶紧睡罢,明儿还得早起进宫。”
”宫中诸事还顺利么?”我顺手接过朝服。
他微一颔首,似不欲多言。却伸手揽紧我,俯身轻吻,嗅到他唇齿间淡淡的酒气,我推开他:”饮酒了?”
他的吻演绎着狂野与蛮横,热烈缤纷落在我唇上。
渐渐失去呼吸,我只能呜咽着以示抗议。
他放开我,自失一笑:”太惦念你。睡罢!”
靠在他胸口,听他犹自激烈如鼓的心跳,敲击出百般心事,他的,我的。
我嗔怨道:”太医不是嘱咐过不许再饮酒么?不记得了?”
他侧身吹熄烛火:”太高兴,略饮了几杯。四哥他,终于,得偿所愿!”
我低低嗯了一声。
沉默良久。
他忽然道:”采薇,我,直至今日方彻底明悟皇阿玛当日苦心。他自始至终未曾亏待于我......”
我蓦地百感交集,不知如何应答。
”只恨为时太迟!那些怨恨,埋怨,原来都可以悉数忘却,我来不及告诉他老人家......”
”从此,我在这世上再无严父督教,再也见不着,听不见......”
他声含哽咽,抱着我的胳膊颤抖不止。
我轻轻环住他,”还有我。胤祥,我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永远。”
浓稠的夜色淹盖了他的脆弱,我的无助,我们的彷徨。紧紧地依偎,需索彼此的体温确认对方的存在。存在,于此刻意味着光明。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上,我触感到一个满足的微笑。
”我同样触手可及。”他如是说道。
轻微的鼾声徐图响起,他定是累坏了。
我却了无睡意,天渐渐亮了,依然阴霾。
紫禁城史无前例只有一种颜色。雪,孝衣,明晃晃地比比皆白,还有,绝大多数人脸上的惨白神色。
临进乾清宫前,遥遥望见众皇子们谒灵后鱼贯而出。诚然,此刻大丧,任谁都不应该有欣喜若狂的表情。然而,分明,他们的惨淡面容之下,更多的是张惶与失落。权力的意外落空,多于丧父之痛。
我无声叹息,随着众女眷踏进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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