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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离家时,阿玛给了我不少银子和银票,叮嘱我笼络身边的人。这小丫头却不能给,可别坐实崔嬷嬷的自以为是,又想法找碴儿。
雨枝一边给我梳髻,一边夸赞道:”姑娘,您长得真好看,头发也这么的柔顺乌亮。”
我”反唇相赞”:”呵呵,过奖过奖,你也长得不赖啊!”誉美之词,任谁听了心中都只会舒畅开怀。
”卟哧!”她笑了出来,”姑娘您说话可真逗!我可比不上您,我若长得好看些,也能去别处当差了!”她顿了一顿又问道:”姑娘,您如何会在此处呢?我可是瞧见好些个不如您好看的姑娘都被挑去服侍皇上皇子们了!”
我心中暗笑,果然是个”粽子”,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开始执行间谍任务了!我淡淡道:”我额娘去世得早,阿玛公务繁忙,没功夫好好教导我。偏我性子又野,故而阿玛将我早早送进宫来,欲请崔嬷嬷这样的能人高手好生管教一番,也能知书达礼,娴静大方!伺候哪位主子不都一样么?都是皇家尊贵的主子,你以为有什么分别么?”
见我如此”义正词严”,她一时赧颜,低头讪讪道:”姑娘说得是,奴婢多嘴了!”我心下有些不忍,看她不过十三、四岁,搁现代叫我一声阿姨也不过份。遂微笑道:”雨枝,你很想去别处当差么?这里不好么?”
她抬眼望向我,眸中竟有水光闪动:”奴婢家是汉旗军出身,爹爹前几年去世,家中短了银两进项。我下面还有两个年幼弟弟,世道艰难,娘拉扯我们极是不易,所以我去年进了宫当差,想着能贴补一些家用。这宫里各宫宫女的例钱倒是一样多,只不过别宫的主子赏钱比咱宫的要优厚许多,所以奴婢想着能换个......”
”对不住,雨枝,我方才语气太重,你别放在心上!家中有困难,你这么想,原是应该的,只是别到处和人说。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哪!”不知她有此般窘迫家境,我还当和我一样都是八旗人家有钱的主儿呢!直后悔自己的牙尖嘴利,若在现代,这小姑娘也是祖国的一花骨朵儿呢,我这可是犯下摧残祖国花朵的恶行了。
我亡羊补牢:”雨枝,你这么的能干乖巧,日后定有机会当个优差。”
她破啼为笑:”真的么?”
我肯定点头:”真的。只不过,你现下最紧要的任务就是替我把头发梳好,千万别给梳太紧,我怕疼!”
我的工作倒不繁重,每日早上问安后便呆在宫里无所事事,中午娘娘午睡起身后,给她念念书,捶捶腿。洗浴打扫这些粗重活儿有低一级的芳婉、柔婉做。说白了,我就是一”三陪”,陪读、陪聊、陪吃。
太嫔性子颇为和善,加之身体不好,每日里昏昏沉沉倒有大半时间在床上渡过。只每天念书之时,方见她有些精气神儿。说起念书,幸亏大学图书馆有个港澳台刊物室,都是繁体字。因为那会儿特迷恋刘德华,常去那儿找娱乐新闻看。因此,认识不少繁体字,不曾想竟在此处派上用场。太嫔只令我念诗经,饶是这样,我还是有些许字认不得,碰上了我就含混跳过,她却会一一纠正我。如此看来,这些诗词她已然烂熟于胸,却不知还要我反复念它做甚?不敢多嘴,我也只能在心中嘀咕。
宁寿宫外人来得极少,故而日子过得倒也平平静静,无风无雨。
只是每晚仍要去崔嬷嬷房中练”顶水”杂技。算算,从入宫至今十余日,风雨无阻,每晚必修。
身体酸痛倒也罢了,却害得我无法抽身寻找古井。今儿是中秋节,只盼她能大发慈悲,心中暗暗祈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苍天开眼。晚膳后,她果然人品爆发:”采薇,今儿中秋,不用来我房里了,这几日你倒也有些长进,日后改为每晚一个时辰。”
我心中狂喜,福了一福,面上却是淡淡的表情:”谢嬷嬷!采薇定加倍努力,不辜负嬷嬷的教诲。”
回到房中,呆坐片刻,探头打量。崔嬷嬷屋内灯亮着,知道她正忙女红,没功夫找我的碴儿。遂悄悄从偏门溜出,往东六宫方向而去。路线早已向雨枝打听好,担心记不住,尚画了一幅地图随身带着。今日中秋,皇上宴请所有嫔妃和皇子们,在乾清宫设下满汉全席,后宫人一定很少。远处隐约传来京戏锣鼓声,宴会尚未结束,良机不可失。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我无心流连驻赏,只急急找寻延禧宫。钟粹宫、承乾宫、景仁宫、景阳宫、永和宫,刚才都曾经路过,却独独不见延禧宫。宴会行将结束,我正心急如焚,一转头,见到一座若楼阁状之黑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寂冷。走上前去,借着月色看清了扁额,踏破铁鞋无觅处,正是延禧宫。
方才经过的五宫俱高悬红灯笼,惟此延禧宫空无一笼。夜色沉沉,月色皎皎,一派”庭前有白露,暗满菊花团”冷清寂然之景。
是冷宫还是无人居住?会有那口井么?.我有些踯躅,几分莫名害怕。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何种境况。
咬一咬牙,我还是推开了那扇门,那扇牵引我命运的门......
狂奔
”吱呀!”门应声而开。我睁大眼睛张望着,杳无人迹,遂放心走了进去。四处观察一番,与我在故宫所见有所不同。
唉!当然不同,这可是三百年前,紧张得脑子也短路了。我在心里嘲笑自己,回到清朝不但返老还童,胆量也见消。正预备穿过正殿去往古井所在的偏院,惊觉前方一道白影,影影绰绰,看不甚清。
心中第一个反应:该不会是冤死的女鬼?看了许多小说与电视剧,皇宫中常有许多莫名死去的宫女。不会这么走运让我碰上了吧?我紧张得闭上眼,半晌,无声无息。难道,看花了眼?缓缓睁眼,此次却是一览无遗。
这白影离我不到十公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我。我惊骇万分,急急倒退几步,方才站定。
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一袭立领白色长衫,脚踏黑皮靴。面容俊秀,身材颀长,实在是足可以用”丰神俊朗”四个字形容的翩翩少年。惟独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藏着淡淡的忧郁。我不禁皱了皱眉头,强说愁的少年?他上下打量着我,看上去并无恶意。
彼此打量足有五分钟之久,我蓦地察觉到气氛怪异。”你是谁?”我们竟是异口同声。”呵呵!”又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阳光,若三月春风,那一份淡淡惹人怜惜的忧郁,随之一扫而光。我暗暗赞叹:实在是个出奇好看的男子。
我试探着问道:”你一人在此处做什么呢?”
闻言,他数秒前尚是晴空万里的表情,笑容顿消,眼神转而黯然:”在想我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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