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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了同醉酒的少将军一样的话:“我们这种人,人人都会有不能再肆意喝酒,不能再纵情玩乐,不能再随意爱人的那一天。所以,该喝的酒要赶紧喝,该玩的东西要赶紧玩,该爱的人要赶紧爱。”
宁怀璟往他胸口送了一拳,他硬挺挺地接住,低下头,举起杯,又是那个让人猜不透的江大少。
这一年的除夕夜,江晚樵说要陪伴家人,崔铭旭说怕冷,实则是要陪伴他的小傻子。宁怀璟和徐客秋一同在街头看午夜的烟花,然后看清晨的日出。夜里下了雪,很冷,他们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躲在巷口的角落里,两人一起罩着一件宽大的毛氅,在刺骨的寒风里,脸靠着脸,手拉着手。
新一年的太阳自远方缓缓升起的时候,宁怀璟吻了徐客秋,唇落在颊边,触到一片冰凉。徐客秋呵呵地笑,扭腰往后躲,嘴里不停地喊冷。
宁怀璟嘟着嘴往前凑个不停:“一下,就亲一下,亲完我给你买糖葫芦。”
像两个调皮嬉闹的孩子。
年后,他们在城门外送走了江晚樵。想要折柳惜别,天寒地冻,镜湖边成排枯槁,欲寻无处。
江晚樵皮帽鹤氅裹得一身英姿勃发,单独把宁怀璟叫到了一边:“我知你还在怨我前几日说的话。”
宁怀璟讪笑:“怎么会?”
他也不揭穿,口气意味深长:“同你做了半生兄弟,有时候,我比你自己更明白你。”
又是那样犀利的目光。
聪颖伶俐的小侯爷不知该怎么接话。
江晚樵垂下眼,从袖中掏出一方锦盒:“当日客秋同我在春风得意楼有过一场赌,我输了,织锦堂藏宝阁中的东西任他选取一件,他却至今未向我讨要赌注。如今,我要走了,这笔旧债也该还了。”
宁怀璟接过小盒,道:“我代你转交。”
江晚樵向边上一瞥,不禁一笑:“我若要交予他,现在给他就是了,何须来劳烦你?”
“那是……”
“你代他收着吧,或许有朝一日会用得着。”
及至上马时,江晚樵似乎仍有许多话想说:“怀璟,有些事于别人或许天经地义,但是于自己是否同样如此,你要好好想想。”
宁怀璟说:“我记下了。”
他又说:“怀璟,客秋骂得没错,四人中看似你最洒脱不羁,实则,最没出息的就是你。”
宁怀璟笑:“这我就不记下了。”
江晚樵最后说:“宁怀璟,我真的比你自己更明白你。”
宁怀璟捏了捏他握着缰绳的手:“我知道。”
他挥鞭打马驰骋而去,西出阳关,再无故人。
崔铭旭感叹:“今后京中繁华胜景恐怕就要少一分风采。”
谁知,这仅仅只是开始。
元宵未到,徐寒秋同人赛马,不慎从马上摔下,折了一条胳膊,断了右腿。因要在床上修养好一阵,托人在朝中谋的差使自然也告吹了。大夫说,伤势好好养自然会好的,只是今后行走起来,恐怕会有些微不便。
问秋是个更不能托付的,向朝中讨来的几份差使都做了没几日便嫌这嫌那地辞了,终日闲在府中无所事事。
徐夫人看看老的再看看小的,看着看着就止不住落泪。日日在丈夫和儿子的病榻前奔波,原本保养得很好的女人一夜间竟憔悴得显出了几分龙钟老态,说话时也是有气无力的。
寒秋他媳妇在房里哭得很凶,徐客秋也站到房门外去看了看。
寒秋躺在床上不能动,看到门外的他,眼皮子掀了掀,扭头把脸转到了另一边。
徐客秋也没有进房的打算,转上撞上正要进门的二哥问秋,于是赶紧让到一边,不愿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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