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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三日,昔日左丘无俦部将联名签书的告全国子民书贴遍城街乡道,民众争相赌之,而后息业罢市,深居闭户。
告民书中曰:吾等追随左丘元帅多年,为卫大云国土,护佑大云国民,忘却生死,难怜家小。殊料奸佞当道,妒贤嫉能,君前谗言,误导圣听,吾等迫离戎马,以致在兵燹犯境之时,吾等空有报国之志,却无报国之机,空自焚心扼腕,徒自顿足嗟叹。突闻左丘元帅复出,击溃敌寇,收复失地,吾等不胜心安,但求疆土不失,百姓无虞,吾等愿老死乡野,无为终生。然,未想小人猖獗如鼠,因一已恶念酿左丘家灭门之祸。继而,左丘副帅又遇诋毁,将置暹罗瘴毒弥漫之地。如左丘元帅战功彪炳都亦受圈禁之苦。是可忍,孰不可忍,吾等忠义男儿,无法坐视英豪殒落,听任群魔乱舞,遂擅以左丘旗号愤然而起,为保大云国之基石,邦之擎柱,纵担千古骂名,亦百死不悔。吾等将齐心协助促助左丘元帅清君这侧,尔等且广积粮米,深闭门户,勿受乱兵践踏之苦,半载稍过,还尔等清明朝廷。
告民书一经张贴,云国上下皆如战场,人心浮动,惶惶难安。
云王召集朝臣商议对策,有保守老臣道将那名纵火生事的嫌犯交出以平左丘家主之怒。立即有青少臣子发激反之声:左丘无俦如此与谋反无异,交一人事小,君向臣示弱事大,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岂容他猖狂?
任职军政司的王后幼弟庞奢道:“眼下,左丘无俦不过是被那群不甘没落的乌合之众给弄混了脑袋,狗急跳墙罢了,他一无帅印,二无兵符,能成什么事?”
此话一落,居安殿内的诸人情绪皆平定下来,竟是乍听左丘无俦之名的初时先乱了阵脚,忘了有王上英明在前,早已释了握在左丘家手中的所有兵权。这一来,何忧之有?
云王笑若花间微风,“且容他闹腾一阵,释放了心头怨气,腾再召他回来罢。”
诸臣齐颂王上有容乃大,仁怀宽宏。
这次第,云王君臣稳坐钓鱼台,闲看鱼儿戏闹玩耍,何时收钩,端看心情。
但,情势似乎并非按他们所预想的向前发展。
左丘无俦的大旗一出,昔日旧属竞相来投,每一位来投者皆不是空手而至,礼丰物盛,不胜枚举。
“帅印如何?兵符又怎样?被左丘家带过的兵,还需要那些外在的东西么?”纵望招展在山野间的蔽天旌旗,左丘无倚笑道。
左丘无俦颜容如冰,问:“联络上六叔他们了么?”
“已经收到了他们的传书。”
“传本家主手谕,严禁躁动,恪守蛰伏之道。”
“是。”
左丘无俦仰首看天。恰有一抹云卷云舒,兀自自在。那本是他年幼时追求的姿态,而如今他已如那头顶的艳阳,为照耀万物,须使自己光辉万丈。
“既然你们笃信左丘无俦能带领你们走向一个光明前程,那么,就将你们的未来交给我罢,左丘无俦定不负尔等所望。”他高立于峰顶,道。
欢呼之声宛若巨海浪涛,弥久方歇。
扶襄五四、洞中一日世千年(下)
越国。
为避缉拿,嵇释逃入山林间,引来朝堂纷纷。甚至越王,也不解这位素以深虑著称的堂弟何以如此,顶着探父之名私回京都,尚能博一个“忠”字,如今公然拒捕,不顾双亲,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压在头上,又要如何施展?
未到两个时辰,越王便得到了答案——
老静王与王妃,皆自休养这地不见了。
这意味着,静王世子对一切早有安排,就连这场看似义无反顾的探父之旅,也是其计划中的一部分。
“但在这种情形下,他想做什么呢?”明泰宫前殿,书案之后,嵇申蹙眉苦思。
“王上不必担心,一个黄毛小儿而已,全因王上的圣恩,容他少年得志,这才不知天高地厚,妄以为能与天比高,就如一只猴子,再是扑腾,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案前恭立的这臣献言道。
“是这样么?”嵇申反复思忖,一时断不出嵇释走向,姑且作罢。
他走出书案,向太监福全吩咐:“传朕的口谕,命京都近卫军陪同京畿卫队,严密搜索嵇释形迹,生死不论。朕只给他们十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福全传谕,京都近卫军、京畿卫队全力出动,莫河城方圆延申百里,搜寻静王世子,只求在限定期限内达成王命。
然而,嵇释并未让越国君臣等得太久。
仅仅六日,嵇释挑起了大旗,仍然是越国,只是在越前加了“西”字,以“西越”为号,以救父救母为名,以五万大军为基,联合东疆几州,近十万大军,挥师莫河城。
东疆几州的反叛当然令越王大为光火,但令这位王者惊诧的,是嵇释那五万大军的来历,仿佛平地生出来般,毫无任何征兆地……
毫无任何征兆么?
沉思中的嵇申怵然一震。
一年前,越国有一场大败,五万大军深入云国腹地,无一人生还,包括领军出征的骁骑将军万书寅……
“福全,速传枢密院掌院!”
枢密院掌院御前领了密谕,一头扎进案档室亲力亲为,以仅仅一个时辰的工夫将万书寅私档呈奉上来。
“万书寅,出身小富之家,自幼勤习文武,并有‘神童’美誉,十八风中我大越国文武双状元名扬四海,二十岁入军政司,二十五岁因战功显赫被王上赐封骁骑将军,二十六岁也便是一年前战死沙场……”
嵇申举指,断了掌院如数家珍的陈述,道:“这些东西,纵然不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