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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不愿为她们抚琴。这南苏家主的面子怎就如此之大,能让你一改坚持?”
“那些位金枝玉叶要扶襄弹琴,居高临下,将扶襄为取乐开心之物,扶襄自然不愿。”
“南苏开与她们有什么不同?”
“南苏家主看似嬉笑无状,实则素洁端正,对扶襄向来以礼待之,为这样的人弹琴,扶襄心甘情愿。”
二八、权且试付几许意(下)
素洁端正?心甘情愿?左丘家主讥冷而笑:“本王怎不晓得南苏开几时有了如此高尚的品质,能赚你一个心甘情愿?那么,以强权逼你进府的本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心甘情愿了罢?”
话这般说下去,除了一场口角,似乎没有第二个可能,而扶襄懒于此道。
她温顺跪地,认低伏小,“奴婢知错了,请家主责罚。”
他被窒在那里。
满腔蓄势待发的怒火,满口削皮刮骨的辞锋,就如此被堵在了那里。
而她也跪在那里。
“……扶襄,告诉我,陪在本王身边,是不是当真让你如此委屈?”突然间,他问。
似乎预料到他将要说的,她猝地扬首。
“对,正如你猜到的,本王愿意放了你。”他低下了身,双手扣她肩头,与她平视。“你才情满腹,心气高远,从未甘心做本王的妾,纵算百般宠爱,都不能博你一笑。纵算十几日不去见你,也不能得你主动问候。扶襄,本王没有办法一味地讨好你,本王只能放了你,给你自由。”
“……奴婢谢左丘家主。”在男人冷密的眸线下,她道。
瞳心深处两点希冀淡去,他撤开了手指,倒退一步,“上园内的所有东西,但凡你看中的,都可以拿走,若是住不惯越国会馆,本王在城东有一处别院,房契与钥匙你只管向左赢去拿。”
“是,奴婢晓得了。”她盈盈再拜,而后翩然转身。
他看着她行走的背影,没有回头,没有迟滞,也并不急促匆迫,只如寻常行路般,走过回廊,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内……
他轻声发喙:放手竟是如此容易么?那过去数月的纠结,又算什么?
当日,扶襄便回到了越国会馆。
稷辰的愕然自不须提,扶宁的惊诧也是切切实实的。
“那个左丘无俦到底想做什么?你为南苏开抚琴,明明是吃醋得厉害,眼下竟会将你赶出了府?他……”
“他看透了你的用意,不是么?”扶襄嫣然。“你把南苏开带到我面前,为得就是让他拈酸,而左丘无俦若当真如此轻易受人摆弄,又怎会是左丘无俦?”
“我弄巧成拙了?”
“也没有什么不好。”早晚都是要分的,以这样的方式划分开来,反而清爽。“只不过今后你当真要带南苏家主多来此间走动走动了。”
“怎么说?”
“昔日我们身处左丘府恃宠生骄,开罪了风昌城大半的朱门闺秀,你认为她们对一个弃妇可有不计前嫌的雅量?左丘府这座靠山已不能靠,我们自然要赶紧再攀高枝才是。”
果不其然。才过了四五日,当日曾登过左丘府的诸千金开始陆续上门。这些个前来探路试风向的小鱼小虾扶宁还可以一些泼辣手段恫吓回去,而在狠角正式登场之际,扶宁为策万全,只得再请南苏开。
后者欣然前来。
“这是怎么说的?”宝蓝华缎,玉骨折扇,步入会馆的南苏家主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而对他,那些人自然不敢阻拦,任他如入无人之境,站到了宛若被虎狼环伺的扶襄身边。“襄儿,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你的亲戚?朋友?”
在他来之前,扶襄方将将躲过了一记鞭击,闻言浅哂,“是呢,会以鞭子打招呼的亲戚朋友。”
南苏开将旭日般的晴朗笑容送给了执鞭者,“敢问,芸郡主什么时候有了以鞭子打招呼的喜好?”
有这主儿在,芸郡主深知今日断不能在此讨得便宜,悻悻甩下了几句刻薄话儿,呼众离去。->小说下栽+wrshu。<-
“襄儿有难能想到本家主,本家主很高兴。但在本家主看来,以你的聪明完全可以不必置自己于这般境地。”他向扶襄摇头喟叹。“去向无俦低个头,纵使为了你的国家,你也该付他几分真意的罢。”
二九、人生何处不相逢(上)
这一夜,新兵营归来,左丘无俦将马缰甩给左驭,阔步未停。
“家主这是去哪里?”望着主子步行方向,左驭嘟喃。
“是呢,咱们的家主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左丘无倚翘首观望了片刻,终是不甘默然旁观,疾步追了过去。“大哥,请问你这是要去哪里?寝楼?还是……”
左丘无俦身势一顿。
“寝楼在正北,但您这方向……”
“滚开。”左丘家主华丽送出两字。
“小弟这就滚,滚之前送大哥一句话:人去楼已空,请君且珍重。”而后,风度翩翩地左丘少爷抱头鼠蹿。
左丘无俦伫身良久。
夜风吹得袍衫猎猎作响,撩得长发恣意挥斥,惟有那道高颀身影动也不动,仿佛要与周围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孤山般孑立。
左驭、左驶兄弟远远望着,真个儿是愁肠百结:主子聪明一世,糊涂一世,明明舍不得,偏要将襄夫人放走,眼下自己个在这暗地里生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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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秋雨,寒气笼罩风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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