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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离去后,父亲没有再打她或骂她,但她心里清楚,那是因为楼下冠盖云集的宴会还需要他撑场面,他没时间好好「管教」她。
她被勒令不准踏出房门一步、不准再下楼去,因为遭到掌掴的脸颊已经肿得好明显,一时半刻根本不能见人。
说实话,她竟然感到解脱。
纵然只是短短的一夜,明天醒来仍要继续面对现实,她仍然觉得挨了这一巴掌,值得。
只是昨夜入睡前,她脑中不断浮现那名伟岸男人的身影,想起他说话的模样,想起他挡下父亲的怒气,也想起他做的那些……那些好亲密的事。
简直像着魔一般,她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态,不懂为什么两人才认识不到几分钟,她竟然就在他的拥抱下融化,在他的亲吻下战栗。
难道,这世间真有所谓的「有缘人」?
不需要长时间的相处、了解,一旦邂逅,就足以在彼此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唉,不想了、不想了!
她和唐烈不会再见面,永远也不会。
骆以芳下意识地轻咬软唇,懊恼地拍拍脸颊,严令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那痴缠了她一整夜的影像甩掉。
她沉浸在思绪中,没注意有人迎面走来,竟然就这么直接地撞上去──
「噢!」这一撞,不仅撞痛了额头,连包包也掉到地上,里边打毛线的用具全散了出来,还滚出四、五颗毛线球。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她连忙出声道歉,头抬也没抬,捂着秀额蹲下来捡拾那些东西。
「跟人道歉时,是不是应该看着对方比较有诚意?」
好听的男性嗓音在她头顶上方漾开,骆以芳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反射性地扬起小脸。
「是你?!」
老天……她才三今五申要自己忘掉他,没想到……他竟然又出现在她眼前,对她露出淡然笑意。
「当然是我。」唐烈蹲下身躯,三两下就帮她收拢好满地的小玩意。
他把玩着一件只织了一小部分的作品,深黑的双眼瞧向她,嗓音略哑地问:「妳打算织出什么东西?」
「嗄?!我……噢,那、那是一顶贝雷帽。」她双颊泛红,说话不禁结结巴巴,「我打算织、织一顶男用的贝雷帽,因为……因为冬天快到了,班上有位女孩她……她想亲手织一顶贝雷帽送给暗恋的人,问我可不可教她,我、我想干脆就在课堂上教大家编织方法,让来上课的人都学会……你手里拿的那一小片是今天的进度,我……我不能一下子就织完,要慢慢织,然后教会别人,所以……所以还要两堂课才能完成……」
她傻呼呼地解释了一堆,忽然瞧见男人脸上的笑意有加深的倾向,胸口怦怦两响,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紧张。
「妳左脚的扭伤是不是好些了?」他问得好自然。
骆以芳抿抿唇,轻嗯了声。
其实只是脚筋有些错位,经过他实时矫正后,很快就复元了,今天只感到很轻微的酸意,并不影响行动。
她在心里把不争气的自己骂了一遍又一遍,咬咬牙硬是抓回心神,伸出小手想取回那块尚未完成的作品,谁知道唐烈却不肯放,望着她的眼神深沉又神秘,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
「唐……唐烈,这是我的。」她唤着他的名字,语气怯生生的,小脸无辜。
这让唐烈感到莫名的欢愉,欢愉到大发善心地放了手,把东西还给她。
「谢谢。」骆以芳轻声道谢,随即站了起来。
抓紧包包,她仍低垂着玉颈,感觉心中似乎有许多话想对他说,但又无法厘清究竟要说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呢?她和他不应该再有交集的。
胸口微酸,她重新举步想越过他,离得越远越明智。
忽然,男性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了回来。
骆以芳轻呼了声,整个人倒进他宽阔的怀里,被他抱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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