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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妾室的别称,叫凤姑娘、凤君之类的,又太过平常,只有“卿卿”二字,才配得上他对我的“一番心意”。
我抵死不从却没有半点用处,就算在睿王面前,他依旧叫得不亦乐乎,丝毫不在意我的冷淡,以及睿王的黑脸。
他和睿王之间,好似已经划下了一道无形而诡异的界线,只要不越界,睿王都不会将他如何。他们是表兄弟,而且程潜在他那父皇面前,估计也是个了不得的“红人”,否则怎会由着他的性子在苏州胡闹,至今方才起复。
反观我,对睿王而言,不过是个外人。按照纯粹功利的角度而言,我的价值和程潜的价值,绝对不能同比的。我不明白为何他不索性将我和程潜撮合成一对儿,这样至少可以换得程潜的感激,何乐而不为?
“今日好些了吗?”程潜还没来得及落座,这几日与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某人,华丽丽地上场。
“多谢殿下关心,凤君已然无碍。”对待不同的“敌人”,就要用不同的方法,方是克敌制胜之道。程潜性热,我便冷着他;睿王性冷,我便更加彬彬有礼,以行动划清界线。
睿王点点头,然后便招呼人来,负责我这几日饮食的丫鬟绿荷便走了进来,手中捧着托盘,向我们行礼。
睿王对我说道:“既已无碍便好了。你已恢复了真身,整日穿着男装,终究不妥。这是‘天衣锦’为你赶制的新衣,且去换上吧!”
看来从事实上抹杀“翔之”的存在还不够,终要从外表上对我进行改造。我垂下头,不想让他们发现我唇边的苦笑。罢了,不过是女装,我本也就是女子之身。
绿荷将衣裙展开,我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苍白了。这件衣服竟与那日在山中他留下的那件女装一般无二!这是巧合,是他已经猜到我的身份,还是仅因怀疑而对我的试探?
无论他心中怀着怎样的想法,我也只能打死不认了。我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绿荷一边为我通发,一边笑道:“殿下对小姐真是有心。这衣饰全都是殿下命人八百里加急,从京城送来的。殿下的眼光真是好,也就是小姐这般人物,才压得住这衣裳。”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全部注意力都被梳妆台上那紫玉鎏金的发钗吸引了。连发钗都别无二致,若说这仅仅是巧合,那它可能出现的几率,也只有万分之一。
睿王的心思太过深沉,既然怎么都要面对,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吧。我推开绿荷搀扶的手,自己站起身,拖着那曳地的衣袂,感觉到那视死如归的悲壮。
在外门,睿王和程潜以目光迎接我,同样的炽热,在这段有如x射线透视般的凝望中,我挺胸抬头、故意装出一副步履从容的样子,不让他们发现我的怯场。
“还是女装适合你。”程潜看着我,眼神专注,声线有些干涩,好似谁将他的声道打了结一般。他握着的茶盏里,笼着白雾的热茶已经倾了出来,在指缝间滴滴答答,他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那刺痛。
“你的手……”我扶正那茶水已经所剩无几的茶碗,指尖相碰,我能感觉到那一瞬间的颤抖。书包网
关于婚姻的暗战(3)
如今已经是“男女授受不亲”了。我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转身朝向睿王。他沉默着,我却第一次从他握紧的双拳,以及向来“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眼底,看到了五味杂陈的情绪,激烈地翻腾——压抑却更觉狂暴。
在二十一世纪的电视里,我曾看到过火山爆发的情形。在睿王的双眸深处,似乎也藏着这么一座火山,滚滚的岩浆都收藏在那“无坚不摧”的坚硬岩壁下,然而这样的压抑一旦爆发,便是毁天灭地。
这种感觉,让人本能的畏惧。我生性胆小,所以我们的世界,注定格格不入。
“这边的事情,亦差不多了结了。你身体若受得住,我们明日便出发,往金陵去。”
了结了,怎么可能!那滕大人的贿赂案,以及涂长史家人的身后事,这么多事情,他们在这短短的七日时间内,便都安排好了?
心中有无数的问号,可是我已经失去了过问这些事情的资格。我不是苏州法曹“凤翔之”,而只是在睿王手下挣扎求存的无名女子罢了。
“滕某人的行贿案,一应受贿之人,皆在京城,此处是查不出什么了。至于涂某,他的家人都为流窜本地的强梁所杀又放火焚尸,与本案无关,自有下任扬州刺史去头疼。”
“强梁所杀?”我实在忍不住了,那些尸身我都是看过的,有哪家“流窜”作案的强盗,抢了人家的财物,还要多此一举,将房子烧掉,毁尸灭迹?在竹西巷那般所在,左邻右舍又岂会听不到半点儿动静?
就算找个替死鬼,也要干得漂亮些,这般随性处置,简直是荒谬!
“他们只能是强盗所杀。”睿王接了一句,语气沉稳。
“那涂长史固然有罪,可他一家人何其无辜?如此惨死已是可怜,还要碰上一个违心的主官,明知冤屈却不为他们伸张,殿下何谈‘王天下’!”
“查出了是谁做的,那幕后之人还是动不得,又何谈洗冤?”睿王道。
“所以推到一伙儿全然无干的强梁身上,便是解决之道吗?”很多的话哽在喉间,我实在忍不住了。我知道,身为王者就要永远下一盘“很大的棋”,于他们而言,棋子们,甚至从不相干的蝼蚁们活着的目的就是用来牺牲——这是“成王败寇”不变的准则。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却不能习惯,我宁愿自己永远不习惯。
“卿卿,翔之已然过世,此事与你无关。”程潜说道,“这是是非非,本不该是你的归处……”
“够了!”睿王沉声打断程潜的话。房间内又是令人窒息的凝滞。
“启禀殿下,京中加急塘报……”
“在外候着。”睿王转向我道,“你且先准备准备吧,明日就穿这一身上路。”
“你既有事,便先去吧。这里有我。”程潜反倒不着急了,他倚在我对面的美人榻上,一副要“落地生根”的架势。
睿王玉雕一般的脸,在夜明珠“台灯”的照射下,更显雪白,眉梢微微颤动,只差跳出青筋来,好像被程潜惹出了真火。
最终他还是吩咐绿荷不得离我半步,转身去了。留下有些局促的绿荷,站在房间角落,只见程潜手指轻轻一弹,她就瘫软在地,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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