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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对大人多有顾虑,而我却定然是肆无忌惮。你追随大人而去的同党,只怕已经束手就擒了。交出吕大人博得宽大之机唯有一个,他残杀八人,宽免之后能落个全尸;而你杀一人,能减得流刑犹未可知。你可清楚了,你们办砸了差事,主子可会将你们轻易放过?”
“凤大人似乎对此事知之甚深,竟有此自信,能让在下就范?”
“对于程公子的能力,本官自然深信不疑。”我声音一顿,“若今日你能平安遁走,自然会为灭口再来找本官,只要你来,本官便再有机会将你擒下。”
“大人心性坚强,在下佩服。在下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所要找的人,就在连云巷鬼宅,若有本事,便去拿人吧!”他说完便消失在我们面前。
连云巷鬼宅是苏州城阴气最盛之处,每到夜晚周围便是阴风阵阵。这地方程潜会愿意去吗?我转头看向他,硬着头皮开口道:“程公子,事不宜迟,能否请公子援手?”
“光隐!”他强调自己的名字。
“光隐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没有想过吗?此人也许是别有用心。”
“他对幕后之人,确实别有用心。否则他也无须以这话梅留下指引。”
“我对苏州城很熟悉,但这连云巷却没有听说过。若真能带回狐仙女鬼红袖添香,倒也是美事一桩。”他邪魅地一笑,调侃道。
这个男人,真是无药可医了!
去鬼宅捉人这样的事,带着我自然只是累赘,他最后还是自己去了。我抓了一本书,靠着厚厚的羽垫,让自己投入到书香的世界。
“翔之!”林冲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便走进了我房间,在他身后程潜也跟了进来,一脸轻松的笑意。
“人呢?”我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
“已在客房,皮肉之苦在所难免,所幸并无内伤——此事所知之人不多,亦不方便传召医博士。翔之,你精于医道,还是由你亲自去一趟愚兄方才放心得下。”
“是!”我点点头,抓起披风披在身上,将装着常用药的木匣拎起来。只听得程潜说道:“二位所托幸不辱命,既然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今日辛苦了,光隐,改日再找你喝酒。”林冲拍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说道。
“兄弟之间,自该招之即来。”程潜转头看着我道,“难得见识到翔之的雷霆手段,令我眼界大开,也算值得!”
若隐若现的真相(2)
“程公子过誉了。凤君代表苏州府刑房同人,谢过程公子仗义援手,改日自当将‘除暴安良’锦旗奉上,以彰显公子的贤德。”我对程潜送上笑容,刚刚“利用”过他,总不好再给脸色。
程潜拊掌大笑,说道:“妙极妙极,那我便等着翔之的锦旗了!”
“还要特别谢过公子的‘一带之恩’,待明日我将这锦带浆洗好了,再请人送到府上。”看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丝带上,我急忙说道。
“就不劳烦了。”他将丝带轻轻一卷,也不道别,放入袖中便转身而去。我松了一口气,这尊大神总算走了。
“吕参军,这位是我苏州府法曹凤大人。”林冲轻声说道,“今日你得以脱险,全赖凤大人智计。”
“有劳凤大人了。”躺在床上的男人三十出头,容貌并无任何突出之处,只有那一双眼,透着荒芜的绝望,让人心头发紧。他挣扎着欲坐起身,被子滑落,“万紫千红”布满了睡衣尚未完全遮住的胸口,映衬着那一片苍白,更显得触目惊心,无言地诉说着他曾经经历了何等的酷刑煎熬。
林冲忙走上前去,扶他躺下。我也走上前,说道:“吕大人有伤在身,不必如此多礼。在下略通岐黄之术,愿略尽绵薄之力。”
我拉开被子为他做初步诊断,那些人下手颇有些分寸,虽然看上去很恐怖,其实除了几处骨折之外,倒并没有太过严重的内伤。想来在得到吕才背负的秘密之前,他们也不敢下重手。只是……
我的目光落在他伸出的左手,那上面已经只剩下孤单的两指,这后半生,他就要带着残缺的肢体和伤痛的记忆,艰难地活下去了。从此以后的每个夜晚,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一幕幕……
“翔之,翔之!”林冲正关切地看着我,“可是身上不舒服?这披风也是太单薄了些……”
“我没事!”我摇摇头,“所幸并无内伤,每日外敷之外,再服两剂汤药,清火去毒,正本培元。如此休养二月,便可恢复如初。”
“凤大人,”他喘息了一下,“真真她……她可在府中?”
我点点头,说道:“真姑娘暂寄苏州府中,曲姑娘不日便要前来迎她。”
“真真,真真!”他闭了眼,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再睁开眼,眼神已经充满了刻骨的怨恨,几近癫狂,“那些害了真真的人,我定不容他们存于世上。林大人,下官要求见睿王殿下,还请大人从中斡旋指引!”
“这是自然,若吕大人信得过本官与凤大人,便将此事本末一一道来,我们也可以为你筹划。”林冲坐在床尾的椅子上,眼中光芒四溢。
“大人能救得下官出来,想必对此事已有所知。”他看着我们叹了口气,半晌方说道,“此次吐蕃入侵,事发突然,睿王殿下先带精兵三万,轻车简从,星夜驰援。剩余七万大军,则与辎重押后而至。兵部紧急调用了本欲发往新罗为戍边兵士所用的甲胄。这批甲胄,正是去年扬州府所造。”
不用再说,事情已经很明显。那扬州府所造的甲胄,想必都是“3·15”严打的货色,这才使得三万将士血染沙场,也惹毛了“碧落战神”睿王殿下。
“你身为扬州兵曹,甲胄之于兵士轻重如何,你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