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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平常时候的睿王,虽然表情未变,但是他眉宇间的神气太不寻常,好像是——惊讶。他以为我的老师是谁?莫非我说起师尊的时候,他竟误会到别人身上去了?
程潜忙道:“能得徒如卿卿,想必令师尊也不是凡俗中的人物。他老人家在九天之上,看到你如此黯然,想必要笑你看不穿了。”
我也知道他怕我伤心,所以用这话开解我。但是我现在好奇的是,睿王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人?莫非他说要娶我,甚至待我这般不同寻常,都是和我那完全没影的“师尊”有关?如果是这样,倒也解释的通。
有那么一股无明火——不悦、烦躁还是什么,从我心底升腾。也只有这样方能解释得通了。没想到睿王殿下这番青眼相加,竟是识人不清的结果。可笑可笑,不,应该说,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家师不过山野旷夫,能得殿下见问,真是荣幸之至。”我站起身,道:“家师在九泉之下,只有学生代他受宠若惊了。”
程潜和睿王的表情,变成货真价实的惊讶了。我自己也有些惊讶自己的尖锐,为了防止我再发生说不出“好话”的情况,也只有走为上计了。
“光隐,我身体有些不适,这便告辞了。今日之事,多劳殿下与光隐,凤君铭感五内。”我朝他们敛衽一礼。
程潜看了睿王一眼,也站起身,道:“既如此,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有马车和从人在,何必折腾于你。”送我回谢府之后,他也还要再回来,这么折腾,完全不合成本。
“光隐,我送她回去便好。”睿王也跟着站起身,说道。
我怕看着他会控制不住我的棱角,索性低着头不说话。程潜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反对,只说了一句:
“万事小心,明日再见。”
他骑马,我坐车,回程的路上,还算相安无事。我闭着眼睛,抵抗晕车的感觉,突然觉得好笑。他待我如何,与我又有何干系,如今我窝在这里生这份闷气,岂不是自找别扭。由着他去吧,自始自终都是他自说自话,自以为是,我也从来都透露过我师傅的身份。就算将来他知道认错了人表错了情,该囧囧有神的是他,也不是我。
好在这段路途不算太长,我从车上下来,他已然到了我身边,低声道:“关于何种妖法邪功和纯阴之身有关,我自派人去查,明后日定有回音,你安心休养吧。”
他既然能查,为何还要刺探我?本来已经告诉自己要淡定,但是那火光却怎么也按不住,我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先代失踪了的女儿家,谢过殿下关怀。多承殿下一路相送,就此告退。”
我再转头对萧隽隽道:
“萧姑娘,既然到了府里,总要见过主人。随我去拜过老太君,咱们再回院子。想必蝶板姑娘已将你的屋子收拾好了,若有什么短少,只管同我说。”
她温柔一笑,又多了几分娇俏。说道:“但凭小姐吩咐,承蒙小姐不弃,直唤隽隽本名便是。”
“这位便是蝶板姑娘吧,我是萧隽隽,我家公子遣我来此服侍小姐。以后凡有不懂之处,还要多劳姑娘。”这边萧隽隽萧姑娘,笑的春暖花开。
“蝶板不敢当,蝶板受殿下所命来此,便唯有尽心服侍罢了。只要是有益于主子,蝶板无可无不可。”那边蝶板姑娘,确实一派沉着。
不知为什么,我脊背有些发凉。蝶板与隽隽,背后便是睿王与程潜,小小一间的屋子,要摆进几尊大神,也有得热闹了。不过隽隽在这边也好,我实在不想晚上回来,便与对我表面恭敬骨子里不满的蝶板,单独相对。
“小姐,猪肝薏仁粥,最是滋补的,您既然身子不适,便少看些书吧。”隽隽端着托盘走进我的寝房。
谢府藏书甚丰,而我所住之处,距离藏书楼亦不远,这也成了一项福利。我斜倚在夜明珠灯旁,放下手中的书,笑道:
“劳烦你了,今日在你们公子家睡得太过舒适,回来反而走了困。横竖用了宵夜之后,也不得立时便睡,索性看完了再说。”
“是,隽隽就在外边,小姐若要梳洗,便唤我一声。”
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我眼前,非常不客气地抽走了我手中的书,我抬起头,微微一笑,道:
“为何殿下每次出现,都让凤君觉得,这房门形同虚设,不如不要?”
他和程潜是不是都更喜欢这窗子,所以每次来此,皆将这门自动忽略,视为无物?
“你有何话要说于我?”他果然比我能忍,直接将我的讽刺忽略了。
“殿下来找凤君,便是问凤君,有何话要对殿下说?”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怪。他跑来这里找我,竟问我有何话要对他说,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那目光太过复杂,以至于我完全读不懂,他到底在纠结些什么,索性站起身,转身说道:“若殿下的话问完了,就先请吧。凤君忽觉疲倦,便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