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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晏于非救她是另有企图,此时正值晏门大肆招揽人才、全力拓展势力范围的时候,葛伊春剑术高明,年纪又轻,绝对是个好料子,纵然脾气古怪不好拉拢,但如今少爷救了她一条命,先前的恩怨也可以相抵了,她自是找不到什么由头来推却。
虽然在殷三叔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他始终忘不掉少爷的右手断得那么冤屈突然,把葛伊春砍成一干块也不能弥补少爷的损失。可是少爷要成大事,岂能纠结这等私人恩怨,他殷三亦只能成全。
“老夫真恨不得将你双手都砍去!”他皱眉厉声说。
伊春慢慢地睁开眼睛,既不生气,也不恐惧。她淡淡地望着殷三叔,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做梦。”
殷二叔扬手便要抽出双剑,门口一人忽然轻声道:“殷三叔,你辛苦了。”他飞快收势,急急转身,“少爷!老夫一万分不赞同您的行为,此女留着必成祸患!”
说罢他恶狠狠地哼了一声,疾步出门,竟连礼也不行。晏于非眼见他横冲直撞出了庭院,也不知今天多少部下要承受殷三叔的怒火,面上不由得浮出一丝笑,不过很快这丝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他见伊春虽然包扎得根本看不出头脸,但白布下那双眼睛却依然黑白分明,磊落干净。不知为什么,他竟在这个瞬间想到在山崖下她狂乱而迷惘的眼神。
大约在山崖的时候,她才真正像个女人,而不是云一样自由自在的侠客。晏于非走过去,端起先前被殷三叔泼了大半的药,轻轻吹着上面的热气,低声道:“我们没找到舒隽,不过以他的身手,要死也并不容易。”
伊春道:“你们最擅长的不光是胡乱shā • rén,还要加上装模作样!你敢拍着胸口说,这件事与晏门无关?”
晏于非摇了摇头,“确实不能否认,此事是我三弟任性妄为……”
话未说完,便见她闪电般弹跳而起,他手上那碗药没端稳,被她甩手直接丢了出去,恍的一声碎了。晏于非吃惊之下定睛再看,却见她早已扯下满脸白布,露出红红白白的脸,脸上许多细小的伤疤,因上了药,颜色相当古怪,显得那张脸看着像唱戏花脸一般。
她森然道:“放火shā • rén,在你们嘴里只是任性妄为!没有这种任性妄为!shā • rén偿命而已!”
晏于非只觉喉中发苦,真要遂了平日里的心性,直接把她乱剑刺死才是最简单快速的解决方法。事实上,他早就该把她杀了,一直拖到如今,时间越久,他却越不想动手。
门主说过,此女不简单,苍鹰似的人物,日后必要有所成就,倘若有机会得为我用,自然是好,不能为我用,那也不能为难了她,好生待之,以友相处。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苦笑,纵然没有她那断手一剑,没有杨慎死得突然他与葛伊春也永远做不了朋友。只要他还记得小叔,朋友就是妄谈。
“你先养伤吧,以晏门的势力要找到舒隽并非难题。”晏于非不愿与她多说,起身便走。
伊春猛然抓住他的袖子,“晏于道在哪里?”
她问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不客气,晏于非略感恼怒,皱眉道:“莫忘了,这里是晏门,葛姑娘还是谨慎些为好。”
伊春一把放开他,抬脚便要冲出去,
她不是个擅长讲理的人,她向来擅长动手。
晏于非尚未来得及阻拦她,眼见她跑出几步,然后歪歪扭扭地摔了下去说到底她的伤还没好,方才只是硬撑罢了。
“我……我要去找晏于道!”她脸色发绿,蜷缩在地上喃喃地说着。
“葛姑娘保重,只当为了与舒隽重逢吧。”晏于非伸手想扶,不知为何又缩回来,径自走出去将门关上了。她瑟瑟发抖的模样也被关在门内。
晏于非神色凝重地背着手,朝斜对面树顶望了一眼,立即有属下自隐蔽处奔出跪在脚边等候命令。
“去找三少爷,他不是一直想对付扬州一带的水鬼么,这次便派他去,不成功不许回来”
无论如何,还是把晏于道暂时调离晏门为上。
一直黑着脸的殷止叔终于主动出现了,他勉强压抑着满腹不满,沉声道:“少爷的计谋自然是好的,属下目光短浅,只是不明白少爷要拿那女子如何?
这个问题晏于非已经问过自己无数遍,始终没有答案。他长叹一声,将狼毫放在比加上,长袖下是一幅画,墨迹犹新,画的是秋菊数朵,用色严谨,秀雅高洁。
他声音很轻,“殷三叔,从小晏门里很多人都夸我有才于,和死去的小叔很像,我甚至会觉得,自己就是他,我和他已经分不出彼此了。”
殷三叔一时没想到他突发这种感慨,温言道:“少爷与小门主才干相当是好事啊。”
晏于非笑了笑,“连你也这么说,可见我一生也逃脱不了小叔的阴影。”
殷三叔有些急,“少爷何出此言!”
晏于非拦住他后面的话,淡淡道:“所以我才不想做第二个小叔,晏于非是晏于非,与晏小门主并不一样。他能做的事,我也能做;他不能做到的事,我一样能做。他是最好的猎人,死在最强悍的苍鹰爪下,我却不同,我不会死……殷三叔,我不会死,再也不会受一点儿伤。”
“少爷……”殷三叔默然。
“殷三叔不用担心我。”他又笑了笑,取笔将秋菊勾勒出阴影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真的不用担心吗?殷三叔深深地看着他,如果不用担心,为什么你眼中神采与平日不同?为什么……你看上去全无平日的稳重冷淡?
葛伊春,不过为了这个女人,断一只手还不够?她究竟算什么东西,值得被这样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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