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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惜四岁那年秋天,顾云清富锦园别墅院子里的枣儿树跟石榴树,终于结果了。
这是顾出生的第四个年头,这姑娘果然遗传了她爸爬树的本事,看着结满枣儿和石榴的那几棵树,掳袖子就想往上爬。
我自然是不能让这姑娘胡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哪经得起这姑娘这么折腾哪?
我看着院里的那几棵树,眼前又浮现出大片的暗红色,纯真的笑脸、嬉笑不识愁滋味的时光。
我和四少还有付苗苗,认识了二十来年,这些都是我最亲最亲的人,可如今陪在身边儿的,只有顾云清。
我搂着顾惜,顾云清搂着我,一家三口在一块儿,让我心里特别踏实,我庆幸的是,虽然哦目睹了也经历了许多分分合合,可我到底把握住了自己的幸福,我和顾云清的幸福。
“晓儿。”顾云清一手牵着顾惜的小手,一手搂着我,嘴角浅笑,眼梢微挑,蛊惑人心的媚。
我看着顾云清,我们错过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里,我心里都搁着陆子言。
陆子言,那个如今和我相逢却不识的男人。
我记得,很久以前,我曾经问过陆子言,“要是有一天,你在大街上看到我,却认不出来怎么办?”
幼稚的年岁,总爱问幼稚且矫情的问题,像是要证明什么。
陆子言星子一样儿璀璨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他说,“不会。”
“万一呢?”我不依不饶。
“那你就叫我,你一喊,我指定能认出你来。”这是陆子言的回答。
当时,我对陆子言是满心的喜欢,所以听说只捡自个儿想听到的,旁的,自动过滤。他说,我一喊,他指定能认出我来,那时候,即便是这样儿一句话,我听了心里都是甜丝丝的。
马德里的街头,我们擦肩而过,他没有认出我,或者说,他压根儿没看见我。
我没有叫他,因为已经没什么必要了,我在陆子言身上耗了二十年,而我和顾云清,也错过了这二十年。可往后的许多年里,我没有陆子言、没有潇潇、甚至没有我哥,我有的,是顾云清,还有顾惜。
我把顾惜搂在怀里,脸冲着我,然后对着顾云清的唇,轻轻吻了一下儿,“爷,我觉着特别幸福,真的。”
顾云清抬着我下巴,也吻着我。
在我闭上眼睛前,我看着这满院子的累累果实,心里也是沉甸甸的满足。
潇潇,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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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世(转入苏景默篇)
傍晚,落日西下,云层的遮挡下,天空稍有些灰暗。
粼粼波光,好看得耀眼,飞鸟掠过天空,给宁谧的城市平添一分生气。
从大教堂的塔顶上,可以俯瞰苏黎世全景,天蓝如洗,俯瞰下,是一个宁静得好像连时间都静止的城市。
苏黎世的冬日风情,醉人的美。
叶芳菲抱着叶子安,身旁还有苏景默。
一年又一年,叶芳菲和苏景默,始终不远不近,叶芳菲不愿意更进一步;她见不得苏景默难受,可也不大敢再往前一步。
兴许,不是不敢,是有点儿累了。
正如叶芳菲自己曾经所说,她已经三十岁了,她没有那份儿心力,她有叶子安,有一个不算完整,但属于自己的家庭,这样儿,就足够了,这时候,任何改变都可能会成为累赘或是负荷。
“快到圣诞节了,佟易安也要回来了。”叶芳菲淡淡看着眼前景致。
佟易安一般冬天是在四九城过,只有春秋两季会待在苏黎世;可自打有了叶子安以后,佟易安每年平安夜都会赶回来。
每年的平安夜和圣诞节,佟易安都会陪着叶芳菲、叶子安一块儿过。
佟易安和叶芳菲之间,无关爱情,但佟易安对叶芳菲确实是好——近乎千依百顺。
苏景默立在叶芳菲身边儿,静静看她,只是偶尔会开口。
这三年,苏景默一直在叶芳菲身边儿,可不敢越雷池半步——兴许是因为从前伤得太过,所以如今如今也就格外地小心。
“过年回去不?”叶芳菲终于转过头来看苏景默。
“年三十得回去,过了初三得去趟四九城,初六到十四去上海,十五回来。”苏景默把日程安排细细说给叶芳菲听。
不论叶芳菲是不是在听,苏景默都会详细地说,因为这样儿的感觉,像是在和自己的妻子说话,把自己每天的日程都告诉她,每天要干什么,什么时候要走,什么时候回来。
“生意还好?最近跟佟易安有来往吧。”
苏景默略点了头。
“你跟顾少从前坑过他,这回千万留神,可别让佟易安坑了回去。”叶芳菲笑了一下儿,很浅的一个笑容。
苏景默凝着叶芳菲,又听叶芳菲笑道,“佟易安可是个无赖。”
圣诞节前一天,佟易安果然赶回了苏黎世,平安夜他要陪着叶芳菲和叶子安过,可平安夜那晚上,他们刚吃了饭回去,叶芳菲就发现叶子安发了烧。
佟易安叫了家庭医生,叶子安烧得不算厉害,吃了退烧药就睡下了。谁知半夜叶芳菲因为不放心,去小房间看叶子安时候,一摸额头,发现滚烫。
家里没有酒精,只能用酒代替,叶芳菲用药棉蘸着酒,给叶子安擦身子。
等所有都忙活完以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叶芳菲下楼,想喝杯水。
叶芳菲正好开灯,忽然听到佟易安的声音,“丫头,累不?”
叶芳菲一愣,没有开灯,顺着声音往佟易安的方向走,走到沙发后坐下,脑袋枕在佟易安肩膀上,轻笑道,“我一三十好几的人了,你觉着丫头这称呼,合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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