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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随即还了一剑。那黑衣人“咦”了一声,冷笑道:“就凭你也敢向本座递招?”他身形游动,掌影翻飞,一招一式凝重浑厚,却不失轻灵巧妙,十分高明。
张惟宜守定的隐元本是真武剑阵的阵眼,一旦退开了,纵然剑阵还不至于被毁,可对那个黑衣人来说,也是举手之间的事。黑衣人看他年纪尚轻,武功却很是不差,微微有几分爱才之心,本想逼退他破了剑阵便了。谁知张惟宜非但没有退开,反而看准时机连下杀招。
且不说那黑衣人是极有身份的武学大家,就算是敌对关系,也万没有晚辈对长辈杀招迭出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掌力加重,连站在一旁的武当弟子都感到面上生疼。
张惟宜长眉微皱,接连挡开几招,突然丹田一寒,剑招也不觉凝滞。黑衣人看准了他剑招的空隙出手,让指间寒气沁入对方丹田,随后一掌拍到他的胸口。身后早有武当弟子觉出不对,几人齐上,疾刺他的背心。那黑衣人仰身避过,一道袖风将天枢位的道人击得呕血不止。真武剑阵就此散了。
张惟宜勉强提起一口真气,还未出手,当即呕出一口鲜血。但见他脸色极其难看,强自支撑方才没有倒下。
季甄瑶见到情形突变,受惊之下,挑断了一根羽弦,《破阵乐》也戛然而止了。
但见那黑衣人负手而立,神色甚是倨傲。
山下的天殇教众更是大声呼喊:“教主文韬武略,一统江湖!教主文韬武略,一统江湖!”
许敛宁站在隐元位上,虽然被一股凌厉的袖风逼退开去,却半点没有受伤,自然是对方手下留情了。她一早知道萧凉必定不是那人的真名,原来那个同自己为伴了一月有余的“萧先生”竟是天殇教主萧千绝。她见萧千绝转身走向张惟宜,知道他心中动了杀机,忙抢在他之前:“萧先生。”
萧千绝看见是她,微微皱眉,冷冷道:“让开。”
许敛宁看着他,却没有动。
张惟宜伸手在她肩上一推,低声道:“敛宁,你让开了。”他重伤后本无力,这样一推自然没能把许敛宁推开。
“先生的教诲,敛宁无时敢忘。”若觉得值得,就赌上全部,用不着给自己留后路。眼下,也是没有后路了。
季甄瑶只看得心惊,难为武功低浅,根本来不及抢上前去。她手一松,古琴当即滑落,却没有撞在地上碎了,而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接住。她抬起头,只见眼前人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萧千绝看了她一会儿,缓颜道:“好,我便成全你。”他脚步一错,绕到许敛宁身旁:“如果这小子受了这掌还不死的话。”却见一道人影凌空而至,迎着萧千绝的掌力硬接了下来。
那人站定了,淡淡一笑道:“萧先生,许久不见了。”却是名剑山庄的庄主商鸣剑。
萧千绝似乎也识得他,冷冷道:“怎么,莫非你今日要用天殇教的武功同本座过招不成?”这句话一出,实在教人有些莫名其妙。
商鸣剑微微失笑:“晚辈不敢向先生出手。”
萧千绝冷哼一声,突然抬头喝道:“少林派、武当派,还有龙腾驿的老贼还不下来?不管你们多少人,萧某人都以一人相挡。”此言一出,当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魄。
柳君如长笑一声:“萧老贼,你也就会在这里欺负后辈而已。”随后飘然落下,长剑直指对方。天衍真人上前探了探张惟宜的脉象,一指点在他巨阙穴上:“我先压住你体内的寒气,之后需你自己慢慢运功化解。”张惟宜垂下眼道:“是。”“可惜,建除却……”天衍真人替之前守天枢位的道人把了脉,叹息道,“敛宁,你先和惟宜回去罢。”
许敛宁轻轻应了,伸手扶了张惟宜一下:“你还撑得住么?”话音刚落,只见张惟宜挨近了,毫不客气地将重量分了她大半:“劳烦你了。”许敛宁第一反应便是将他推开,幸亏立刻反应过来,却听他轻声道:“你刚才为何要挡在我前面?”
许敛宁没说话。
“你这样做……是为什么?”他微微闭上眼,有种说不尽的疲倦,“如果你我易地而处,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可以动心,却不能沉沦,更不会因为爱惜一个人到生死相随,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许敛宁微微一笑:“你便当是欠我的好了。”
张惟宜静静地看着她,轻声吐出两个字:“是么。”随即直起身,勉强支撑着向前走去。许敛宁知道自己定是说错什么,有点心虚地伸手去扶他,却被他轻轻甩开了。她耐着性子,又伸手去扶。这一次,张惟宜没有推开她的手,而是轻轻握住了。
你问我为何要这样做?
那是因为,若是你就这么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以前是那个可以称作爹爹的男人,现在是你。
惟有恨,才能比爱更长久、更强烈。
我不会让你死于萧先生掌下。我会让你活着,却比死更加痛苦。
千千相与连环解(中)
许敛宁在去复真观的途中,见着李清陨迎面而来的。明明对方是一副不乐意看见她的模样,还是停下来寒暄道:“许姑娘,你也去看师兄?”
许敛宁心绪甚好,笑意柔和:“看李姑娘也是刚从张公子那里过来么。”
李清陨脸色微变:“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交情甚笃,关心些也是难免的。另外还有件事,天殇教的驻扎在山底,还没退去,这几日都不方便下山了。”
许敛宁也是后来才听阮青玄说起,萧千绝同柳君如只过了几招,不知为何率众而去。之后天殇教的集结武当山脚,也不进攻,只是团团围住了。“如此说来,我们是被困死了啊。”她的语气却不怎么忧虑,“虽然他们攻不上来,可我们也走不出去,真是教人心寒。”
若是比起口舌之争,李清陨怎么也辩不过争不赢她,当下道:“师父说,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冲开一条路。我也听众位师兄说了,他们没有害怕的。”不知怎的,这个柔弱女子的脸上竟有股难言的光彩。
许敛宁怔了怔,微微失笑:“当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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