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2/2)
大王村是名副其实的流民村,落后、混杂、破烂。隔着一条河和一条公路,中间圈出来一块地就用来安置这批穷人。破烂王邬金路单独住在大桥底,河岸边,最偏僻寒酸的地方。
沙小弦一周前来过一次,细心观察了老邬的生活规律和习惯,也顺便躲过了第一轮杨散派来的暗探。她始终不现身,杨散就打定不了主意她是否在这里,运气好的话,只要他不再派人来,她还能一直蒙混过去。
现在,杨散要彻底修养身体,沙小弦即刻背着包飞奔而来。
老邬坐在门口晒太阳。她走过去说明来意,想拜师。老邬啐了一口:“哪来的小丫头片子?”
沙小弦蹲下身,与他平视:“邬王,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沙小弦。”
老邬两眼一翻:“管你什么弦,老子不吹拉弹唱。”
听他这吐词,原来还是个读书人,沙小弦笑了起来。
这是两人第一次交锋,随后几天进入持久拉锯战。沙小弦敢断定老邬记得她,可他偏偏不承认,更不承七年前对他网开一面的恩情。每天晚上露宿在窝棚外,河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邬王!”沙小弦紧挨着门大叫。里面没人应声,她默默数了600秒,又开始嚷叫。老邬死不吭声,她每隔十分钟就“准点播报”,一晚上吵得他睡不着觉。
白天沙小弦就撤了,找地方补眠,她知道老邬要出门捡废纸,这个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如此,抗战了五天。
第五天夜里,老邬实在是被她沙哑的嗓音寒得瘆人,火气冲冲地拉开扇门:“你到底想搞什么啵?”
沙小弦缩着身子,冷得在门外跳:“给床毯子我。”
一条破毛毡丢了出来,过了半小时,门外又在叫:“邬王!”
老邬不应,鬼哭狼嚎的声音持续。他忍无可忍,再次冲出来:“又想干什么?”
“哦,叫习惯了,不好意思。”沙小弦笑着说。
“老子打死你!”老邬一手抄起打狗棒,噼里啪啦追了上来。沙小弦一溜烟跑了。
……
不答应她,这样的日子还要反复。老邬从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小辈,仗着手脚灵活,去撩拨一个收破烂的老人。老邬败下阵来,收她为徒时说得很感慨:“国党要是有你这样的人才,打到外国去都不成问题。”
沙小弦依循他的意思,把他请上床板坐好,恭恭敬敬给他磕了三个头:“师父。”
“慢。”
“师父有什么指示?”
“三条规则。”
“师父您吩咐。”
“拜一次师,要听一辈子的话;师父的话都是对的;不准用赌来的钱。能做到这三点吗?”
沙小弦考虑了很久,也细细思量了很久,然后重重点头:“好。”
沙小弦躲在窝棚里开始勤学苦练。砖头搭起一条木板算是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