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2)
“正是如此,而且……”陆绎顿了顿,“我今日验过他的伤,几处伤口都在要害,即便活下来,只怕也会留下残疾。他擅使银鞭,右手却被人打断,且刻意挑了手筋。”
今夏惊骇之际,轻呼出声。
“这不像问案,更像是在报复、或是寻仇。”陆绎沉声道。
“他和谁有仇?”今夏刚问完,便已然想到,“昨日你曾说王振受人排挤,最后病逝。排挤他的,是何人?”
陆绎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锦衣卫佥事孟韩川。”
“……”今夏愣住,“就是和你平级的那个大胖子,见谁都笑眯眯的那个?”按锦衣卫官阶,最高有指挥使一人,正三品;往下便是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再往下便是是指挥佥事二人,正四品。陆绎便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只是没想到另一人竟是孟韩川。此人今夏也曾见过,见面便带三分笑,说话更是客气得很,看着像是性情极好的人。只是今夏在公门中日久,加上陆绎在牢中那段时日,更是见过人生百态,知晓此人若是如表面上这般模样,决计当不上锦衣卫指挥佥事。
陆绎点点头。
“确定是孟韩川么?会不会宋越还有别的仇家?”今夏问道。
“确实可能还有别的仇家,不过能把手伸到川蜀,又将宋越直接送入昭狱,有这个能耐仇家只怕不多。”
“宋越在进京之前就已被用了重刑,”今夏皱紧眉头,“如此说来,孟韩川早就盯上他了!”
“若非那名女子烫伤双手,一时无法盖手印,宋越早已被定罪,翻不得身了。”陆绎长叹口气。
今夏想了想,仍是不解:“既然宋越被送进了昭狱,孟韩川为何自己不负责此案,偏偏要送到你手中?他自己审理的话,宋越不是死得更快些么?”
陆绎冷道:“眼下宋越虽未曾认罪,但各项证据皆对他不利,加上他已受了重刑,这案子只要拖一拖,拖到他死了,也就不了了之。”
今夏已然明白过来:“如此一来,孟韩川既达成目的,又可置身事外,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即便将来这案子被揭出来,他也可以尽数推到你身上。”
“我们是从王振之死怀疑到了他身上,单论证据的话,他与此案毫无关系。”陆绎冷笑着,瞥了眼案上的卷宗,“当年我爹爹就曾说过,孟韩川此人心机深重,睚眦必报,叫我远着些。”
闻言,今夏打了个激灵,紧张地看向陆绎:“你和他可有过节?”
陆绎微微一笑,安慰道:“我和他各司其职,各走各路,不相干的,怎会有过节。”
今夏目中仍有担忧之色。
陆绎轻拍她的手背:“再者,你夫君我论官职、论才智皆不逊于他,他即便想使坏也没那么容易。你现下还是先替宋越想想吧!”
今夏想想也是,叹道:“幸好他们还没有胆子大到用脚趾印来代替手印。”按三法司的规矩,遇上特殊状况,确实可以用脚趾印来代替手印。用趾印并非稀奇事儿,遇上特别重大的案件,往往不仅需要按十指手印,连脚上的趾印都要加盖到供词上。
“不是他们没胆子,而是担心出别的岔子,趾印与手印不同,一旦三法司复查,极易败露。”
“现下怎么办?阿落的口供有用吗?”今夏忧心问道。
陆绎摇头:“眼下光有她的口供没用,还是得找出那失踪的三百两黄金。否则,完全可以说那姑娘与宋越有私情,是在有意包庇他。”
窗外一阵寒风刮过,树枝上的雪噗噗而落,砸在庭前。
今夏皱着眉头,伏案想了许久,抬首道:“我走一趟蜀中吧。”
陆绎立即否决:“不行。”
自打两人成亲以来,因陆绎朝六扇门打过招呼,今夏就再未出过差,最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