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2)
石,昆虫之类的,均完美契合着刀身优雅的曲度,刀功精美。
风格的极至华贵已经褪尽了一把刀自身的肃杀之气,最终使它成为一个全然的观赏之物,华美得缺少灵魂。
印宿安静地立于父亲的身边。
‘过来陪我下一局。’父亲忽然出声,依然没有抬头。
印宿迟疑了一下,随后在父亲对面坐下,她盘腿坐在草垫上,后背下意识地挺得笔直,这些仪式性的东西,都是与这个茶室配套使用的,印宿在白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她自然了解她的父亲,他是一个精致的人,是绝不会放任任何人把这里变得不伦不类的。
印宿是他的女儿,也不会例外。
印宿执白,下法平稳,子力全部集中在三路上,黑子一路跳,选择了实战下法,配置相当生动,一盏白纸灯从头顶上垂下来,球形灯罩上绘着水墨竹图,灯光淡淡地照着黑白棋子的对决。
黑子压缓手,把白棋压缩至二、三路,非常严厉,白子紧夹,占星位角,拼抢实地。父亲看了看,隐约地点头,有一些赞赏之意。
他放下一子,‘你棋下得不错。’
‘谢谢爸爸。’
印宿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父亲一眼,他削瘦的脸一片清癯,淡到看不清楚确切的情绪。
‘爸爸,你还在生气么?’
他没有说话,似乎在专注地研究战术,印宿只是屏息等待,也不敢出声打断他。
好长时间后,他放下一枚黑子。
‘是池乔让你来当说客的?
印宿迟疑,‘爸爸,池乔希望你后天去参加她的婚礼。’
他抬头,眼底在灯光中闪动了一下,有一种莫测的高深,‘那你呢?’他问印宿,‘你也跟池乔一样希望我去参加婚礼吗?’
那一瞬间的目光,凌厉迫人。
印宿敛下眼,平静地看着手下的棋子。
其实,白家所有人就是伺机等她来回答这一句话,不是么?
当年父亲会勃然大怒,气的也不过是池乔丢了他的颜面,早半年前父亲就已经原谅池乔了,况且母亲也说了,他一直都是中意卫觉夫的,只不过碍于印宿,他不曾对这次的婚期明确表态,只是佯怒着,与母亲一人扮黑脸一人做白脸。
他们都不异而同地认为她会心存怨忿,于是这样曲折地安抚平息,这些东西,印宿自回来那天,也就渐渐看清了,她自然愿意给他们一个心安。
‘我希望池乔幸福,所以我也期望您去参加她的婚礼,爸爸,她需要你的祝福。’
‘听你母亲说,那天你也是要去的。’
印宿楞了一下,随后点头。‘恩。’
对面好长时间的安静。
灯下的棋桌上,黑空和白空中均有做活一块棋的空,对局的双方轮流向对方的空中一个一个地填子,快要填满的时候,父亲忽然说了一句,‘你若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婚礼那天你就不要去了吧!’
他语气沉稳,尤其是后面那一句,果决而又威严,他其实并不介意让印宿听出这是他在命令她。
印宿抬头,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爸爸您是那样希望的么?’
父亲往白空里放下最后一子,躲避开她的目光,不再说话,印宿低下头去,心中已经产生不了任何的波动。
旧事如梦,说得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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