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2)
生米煮成了熟饭,以为孤单多年的将军终于寻着另一半,从此要开始幸福美满的继父生活。心下替他欢喜着,却不知,将军这几日的脸色竟是一日堪比一日差,黑压压好比乌云密布的雷雨天。不是窝在房中不说话,便是肃着一张冷飕飕的脸满大营的转,军纪抓得那是无比吹毛求疵——偷着瞌睡,好啊,罚扫两天草场;睡前喝个小酒,行,大冬天罚你值两天夜;再要聚众玩个牌什么的,得,快去草场跑十圈吧您呐。
你若不服也没办法,军纪里明文规定的,罚得分明有根有据。把个将士们吓的,看见将军就如见了山中大虫一般,恨不得躲个远远……谁愿没事给自己惹不痛快?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这个向来“热心肠”的王粗鲁——
“嘁,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会儿不是不吹了么,老弟我帮你问去!”果然王粗鲁拍了拍胸脯,毫不犹豫就扛了下来。
这没脑子的货。
张大海如释重负,嘴角咧开干巴巴笑:“嘿,嘿嘿~~我就知道粗鲁老弟您最是心善。得,上回大伙出去打猎,还剩着几挂干肉呢,一会完事了过来取,送予你家老婆孩子吃。”
“承您的情咯~”王粗鲁笑着摆摆手,敲开门走了进去。有什么可怕的,将军不也是人么?
…………
素朴的营房内燃着“孳孳”炭火,大将军玄柯正在执笔写字,墨黑的发高高束起,着一袭素色暗纹长裳,举止端端,好不风雅。
只向来干净整洁的地面上却凌乱散着一地大小不齐的废弃纸团,满桌子的墨滴四溅……
嘿,心乱了当然写不好字。王粗鲁抿了抿大嘴,一壶忘川老酒摆上案:“嘿嘿,将军在练字哪?”
“唔,”低沉的嗓音,若不细听俨然仿若无声。玄柯眼皮儿都不抬,手中动作依旧。
只那“川”字,轻重不匀,该施力的施不够,该直的偏不直,哪儿有平日万分之一功底?恼得他大笔一顿,一纸素白宣纸又揉成团扔了出去。
两道俊郎眉峰深凝着,看似严肃,却分明的心不在焉。
这哪里是练字,分明是单相思麽!想当初老子追婆娘,连马步都蹲不稳,一天屁股不知道砸地上多少次,何况是写字这般龟毛的活了?
王粗鲁自认身经百战,见将军如此深陷痛苦,倘若再不打断他,都不知道要苦到什么时候,咳了咳嗓子:“咳咳……酒凉了……”
玄柯一瞬恍然,抬起头来:“唔……几时进来的?”
“刚才……等了好一会儿了。”王粗鲁嘴角抽抽,该死,神志都恍惚成了这般。小青娘的法力也忒大了吧?
“那个……不是过两日要上路么……好久也没回去了,平日也剩不下几个银子,想给老婆孩子买点什么都凑不出来……将军您……能不能提前先预知三个月晌银咧?”他虽然愚笨,却也知自己的正事该先办,尴尬咧着嘴角,挠着头,偌大个壮汉却扭拧个像个羞赧小伙,好不别扭。
玄柯顿了笔,瞅着桌上那壶温热老酒,严肃皱眉道:“哦,买酒的钱天天有,孝敬妻子的银子就要借了?……这等于是公然行贿,若然不是看你平日有功,罚你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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