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2)
,不过是领俸上朝,对于多数大臣来说,安安分分到晚年比甚么都强。
可惜他们想要的安闲日子,很快就休止了。
定远三十年暮春,正值春夏交替时节,空气燥热而潮湿,厚重的空气裹挟着瘟疫的死气连绵不绝。
这天夜里,隆庆殿的宫人神色凝重,行色匆匆,众人皆着鲜丽春衫,神色却沉肃得吓人。
她们心里头都知道,自己怕是躲不过一劫了,因为皇帝驾崩了,照本朝惯例,她们这些随侍的宫人,也得跟着陪葬。
皇帝是在梅贵妃死后昏迷的,就连遗诏都不曾留下。然他虽已立了太子,然凉王一党的人却不肯放弃。
毕竟梅贵妃和凉王,那是定远帝最宠爱的一对母子,而太子和皇后在京中拥趸者隐隐不若凉王,这样的劣势下,引得更多朝臣争相站队。
毕竟谁不愿得那从龙之功呢?要是晚些再靠,说不准凉王那儿都没地儿留了!如此,昔日的同僚已然比自己有优势,那待新君上位,自己亦会被摒弃在外。
不是没人想过要安分守己,但是局势摆在那儿,不站队的人,待新君上位后,那便只能等着外放清洗,不仅前途不保,在偏远之地老无所依也是可能的,远远比不得在京城的日子悠闲快活,这也仅仅只比那些站错队的人,多了一条命留着受苦罢了。
怀抱着这样的心思,京中几乎无人没有私下表露过意向的,即便是瘟疫声势浩大,可也挡不住朝臣们争权夺利的心思。
然而凉王一党的人想要秘不发丧,可是太子一党的人却早已准备就绪,隔天一大早,京城戒严。
太子在戒严后拜访了隆平大长公主和镇国公,不知他与大长公主和镇国公都说了些甚么,但于当日正午时分,太子于灵前即位。
凉王殿下被新君以守灵的名义召进宫中,那日之后再不曾出来。
现时已然暮春,可是外头却还是一片萧索,全然没有初夏的生机,大长公主看着窗外的景色,也只是轻轻摇头。
听闻梅贵妃死前倒是求过先皇,要他许凉王一个封地,让他远赴千里之外,一声富足便可。大长公主不得不感叹,梅贵妃还是了解自己儿子,先时她争先掐尖,恨不得把太子一党踩在脚底下再剁碎了,可是临了了,却还是退缩了。
因为梅妃知晓,凉王根本不是个掌权者的性子,相反他沉迷诗书,喜好渔色,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贵子。这样的人,天生就不适合当权,若他当权,也不知是当了持刀者,还是成了俎下鱼肉,这么看,那可实在划不来。
可惜梅妃醒悟太晚了。
太子恨她母子至极,如何肯放过他们?可惜凉王不懂,被他母妃和父皇保护太过,现下父皇驾崩,母妃薨逝,他早就乱了阵脚,红着眼眶执意要去宫里守灵。
守着守着,这一家三口也就团聚了。
先头太子来府里,只求她庇护他,好保住他的尊位,因为太子也明白,即便凉王没了,可凉王的余党还在,并且不仅是凉王,还有更多混乱在酝酿。
而太子本身,却是个心思敏感阴沉,却没甚么能力的人。
若不在乱世,大约他这样的帝王尚且能安稳度日,若是在这样的乱世,那他屁股下的位置恐怕是不稳。
可是大长公主拒绝了他。
她只是反问他:“你觉得本宫一老妪,又如何能帮得了你甚么?你身为太子,不谋朝政,临阵慌乱,到底有没有用,你这心里是没数么?”
太子还想反驳,大长公主却皱眉,把修剪花枝的剪子放下,叹息一声继续道:“允安啊,时也运也,你既选了,那就得自己承担呐,总不能一个两个,都把担子撂下,等着本宫来给你们挑,你说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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