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一百件小事（终）（1/2）

整个重症监护室中一共十张床铺，其中的五张床上都躺着一个孩子，每个孩子的情况，看起来都不是太好。

“食物中毒...心脏衰竭....恶性肿瘤....还有一个已经用了体外循环系统。”

五个孩子里面，只有一个十三四年龄的大姑娘，她的病情算是轻一些，其他的四个正如叶辉所看到的那样，每一个都需要随时随地注意，各种各样需要在这些孩子们身上使用的特效药，已经将走道上的黑板上写满了。

“这个血压有点高了，把参数调低一点。”

主治医师刚从桌面上爬起来，看了两眼体外循环系统上面的数据，厉声风行的向着旁边的护士吩咐道。

“那个谁，给我注意一下一号小朋友的状况，小家伙旁边不能没有人。”

主治医师冲着站在过道上的叶辉吩咐道，叶辉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走向一号床。

床上的小家伙脸蛋白白嫩嫩，两只眼睛很放松的闭上，小家伙的睡相和其他同龄的小婴儿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小家伙的嘴里面插着一根粗粗的管子，胸前、腰间还有大腿上插着十数根小管子，甚至在小家伙的脚背上还打开了两个静脉通道。

静脉通道看着跟普通的输液针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为了能够在急救时候药液能够效率的流入体内，扎进身体中的针头部分要比输液针粗太多。

“各项数据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林仓的缘故，叶辉对于这些医疗器械不算陌生，小家伙目前的情况只能算是相对稳定。

“但是，身上插着这么多的管子，你应该很痛苦吧？”

叶辉看着床上没有什么反应的小家伙，用着自己的灵能，和小家伙那还没有沉睡的意识接触着。

那朦胧的意识接触到灵能的一瞬间，叶辉就察觉到了小家伙的渴望，他似乎在渴望着自由，也在渴望着能够轻松一些，身上的这些管子无时无刻都在让他感受痛苦。

“全身都是恶性肿瘤，其他的地方或许能帮，但是脑袋上的肿瘤不能动。”

叶辉尝试着用自己的灵能，将小家伙体内的肿瘤清除一些，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动手，小家伙体内的循环系统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救不了。”

叶辉看着小家伙痛苦的表情，不得已只能收手，他想救，但实力不够，只能站在这里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阿姨...”

一声虚弱的呼唤，在这半夜安静的重症监护室当中显得特别清晰，出声的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大孩子。

“怎么了？”主治医生很自然的走向了那个十多岁的小姑娘。

“我....会不会死？”

“.......”主治医生医生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我会死吗？”

主治医生的沉默，让病床上的孩子有些害怕，眼神中已经充满了紧张。

“你是不是很害怕？”

小姑娘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在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叶辉已经找到了监护室当中的记录。

就在昨天，有一个病人因为病情急剧恶化，没有救回来。

床位正是小姑娘身边的那张空床。

“嗯...怎么跟你说呢。”主治医生看着床上的小姑娘，“你的情况和其他的人不一样。”

“就像是冬天来了，城市里的树木有的叶子落了，但是还有一些叶子依然碧绿。

你呢，就是那片还挂在树梢上的叶子，只是你不像别的叶子那样充满绿意，但是经过治疗之后，你就和其他的叶子一模一样，能蹦蹦跳跳的从这里出去了。

至于他们呢，可能是那些已经坏了的叶子，他们已经没有办法挂在树梢上了，只能飘落，成为树木的养分。

你能听懂吗？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一定可以从这里离开的。”

本就已经夜深，小姑娘在主治医生的安慰下渐渐睡着了，主治医生在将小姑娘的被子盖好之后，才将病房中的人给叫到了一起。

“以后都注意一点，在这种大孩子面前少讨论类似于昨天的事情，以前没有注意到这种事情，这样的大孩子已经不能单纯的看作是孩子了，他们可能会考虑很多事情。

她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估计她昨天看到了那一幕之后，就一直在想着这些事情。

得注意一点，像她这样的，不能只治病，还得关注一下心理健康，万一再弄出来了心理疾病，那就更麻烦了。”

病房中的所有人轻声应下之后，便各自分开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叶辉晃荡了一段时间之后默默的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救赎是什么？

叶辉依然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但是他的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救赎或许不仅仅是救治身体上的伤痛。

挽救，不仅仅挽救病体，心灵上的挽救或许也不能缺少。

翌日，叶辉用了同样的办法，进入了一个关押着死刑犯的监狱，这个地方由米雪提议，最终林仓筛选出来。

叶辉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个人，一个关押在死刑犯监狱中的有期徒刑的犯人。

“你是庞国吗？”

“我是，请等一下。”

庞国在嘴唇边比了根食指，示意叶不要再出声打扰。

或许是光线太暗的关系，庞国比叶辉想象中更加黑一些，也更加瘦一些，此时他正依靠着椅背，拿着一本已经旧了的笔记本看着正前方黑暗的区域。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庞国这么一问之后，叶辉才发现庞国对面更暗一些的墙角还坐着一人。

“愿望？我这样的人也配有愿望吗？”对方平静的声音中，还有一种奇怪的情绪。

“为什么不能有，你即将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所有的代价，一笔勾销。

最后留一个简单一些的愿望，没有人会为难你的。”

庞国转了转手中的圆珠笔，低声向着对方说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方的声音中有着一种嘲弄的意味，“我最近刚学的词。”

“我没有愿望，我这种人的愿望不要也罢，我娘....

算了，说什么都晚了。

不如我们聊聊其他的东西吧，我最近看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