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3)
听我说起自己和律子小姐认识并接下工作的经历,鹰森先生露出了惊讶的样子。
“那算什么事啊。哎,我是不太懂那个女人的想法……叶山理久央,是吧。把你住址和电话告诉我。就按那个女人说的做,今后我知道什么就口头告诉你。要是用邮件留下证据就糟了。”
“那个,我还没完全理解情况……”
“你看到了吧?那个女人突然开始在地上乱写莫名其妙的文字的样子。”
“啊……那个,是什么语言?上面写的是什么——”
“谁知道,好像是什么学者发明的人造语言。据说是什么按最适合理论思考设计的,所以适合推理的时候整理思路。你也明白的吧?那女人有病。”
鹰森先生用手指“嗵嗵”地敲着自己的鬓角说道。
“你就怨恨自己和怪胎扯上关系吧。住址和电话号,快点给我。”
我说出了住址和电话号。鹰森先生记下以后盯着我说:
“刚才你听到的我的个人隐私,不用我多说,必须保密。万一泄露的话,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如果警方的官僚认真起来的话,把一个人在社会上抹杀的效率有多高——”
“我、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绝对不会!”
我慌忙说道,然后问出刚才心里的疑问。
“……呃,你没有拿这种事威胁律子小姐吧?”
对方露出了苦涩的面容。
“那个女人在社会上是有地位的,和你这种现在立刻让你消失也完全没有任何影响的留级大学生可不一样。”
真是不好意思。虽然你说的没错。
“还有,虽然不太想承认,但那个女人派得上用场。”
我眨了眨眼睛。
“啊啊,那个,是说身为作曲家做出文化上的贡献之类的吗?”
“不是那回事,我对音乐没兴趣,说的是犯罪搜查的事。那个女人会闻到疑案的味道然后插手。虽说是那种有病的人,但实际上为解决案子做出来好几次贡献。当然因为不能公开,全都成了我的功劳,真是可气。”
我张开的嘴合不上了。
鹰森先生把外套搭在肩上,走出了玄关。
刚过一天,我就接到鹰森先生的电话,被他叫到了樱田门站。
在车站厕所的单间里等着的时候,我禁不住思考起来,自己的人生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拐到了莫名其妙的道上迷路的呢?为了拿到别人泄露的关于shā • rén事件的情报,潜伏到警视厅旁边的地铁站厕所里——真不知道要连续走错几条岔路才会发展成这种情节。
说到底还是律子小姐。就是因为和那个人扯上关系,我才会变成这样。
闻到疑案子的味道后插手?已经为解决案子做出过好几次贡献?搞不懂。为什么作曲家要做那种事?
我坐在马桶盖上,脑袋靠着单间的墙,试图回忆凑人君的脸庞。
无论从哪个角度,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他生气的脸。因为我一直在惹他生气,一次也没有见过他笑的样子。真是个让人不快的家伙,一开口就是对我破口大骂。像这样探寻起记忆,就感觉电话马上就要响起来,然后听到他那电铃一样的声音开始痛骂。
他真的死了吗?
死了的,真的是凑人君吗?
门被人敲响了。声音急促地响了七下。我回过神来打开门锁。
“没有其他人吧?”
门外的鹰森先生把其他单间也检查了一遍,连放扫除用具的柜子都确认以后,才在入口立起“清扫中”的牌子返回来,从外套的怀里拿出大号的褐色信封塞进我手里。
“这是现场调查记录和口供记录的复印件。虽然几乎没问到多少口供——”
“那、那个,”
“干什么?”
“……死了的,真的是本城凑人吗?”
鹰森先生轻声一哼。
“那个女人连这件事都在怀疑?没错。我说过火没怎么烧到二楼的部分吧?烧过的遗体也保留着能辨别容貌的程度。”
我感到一阵反胃,把拳头抵在心窝上。
“……不,这不是律子小姐说的,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疑问而已。我明白了,抱歉。”
阴郁的视线压着我的胸口。
“……那个女人还说其他的事了吗?”
“那、那个,她说让我问本城美纱最近会不会被逮捕。”
“现在还不知道啊。一般来说昨天里让她吐出什么话来然后逮捕也不奇怪,”鹰森先生不高兴地说道,“但是她父母很难对付。”
据说,昨天美纱正在目黑警察局接受盘问的时候,她父母带着律师去大吵大闹。
“当时情况好像相当了不得,母亲已经精神错乱了。于是那边就判断只能暂时让她回去。”
“哦……说是别把我女儿当犯人对待,是吧。”
“完全相反。据说她是对着自己女儿大吼大叫,说是你杀的吧、把凑人还给我、判死刑吧之类的话。”
我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小臂。我想起大学楼梯后面一晃中看到的场面。
“而且她父亲也是,在政治家那边也吃得开,是个麻烦的对手。不用等我干活,就已经变成总局出面的案子了。”
鹰森先生有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呃……就是说,目前美纱不会被逮捕是吧?”
“只是目前。”
我偷偷地松了口气。那样的话我去见美纱也没事吧——正想这么问,又闭上了嘴。去见了又能怎么样,你打算说什么?明明都打算忘了那对钢琴家姐弟了。
律子小姐仔仔细细地读完了我拿给她的搜查资料。
“很有意思啊。”
她说着把那摞文件放到沙发上,一口把兑水的酒喝光。
“那个,你真的要调查案件吗?鹰森先生倒是告诉我你好像之前也做过几次,说什么闻到疑案的味道然后插手。”
“不是调查啊,那种体力劳动是鹰森警视正还有你这样打下手的人干的。我只是像这样躺在沙发上,一心一意地做脑力劳动。推理可是贵族的乐趣。”
我倒是没听说过那种贵族。
“还有,被他说成只要是疑案就会插手,还真是意外。”
“是说因为这件事关系到音乐方面的人吗?”
“你这推测就让我更不愉快了。那确实是让我感兴趣的契机,但不是关键。对了,非要说的话……”
律子小姐在杯子里倒上苏格兰威士忌,添上水,凝神看着两种液体描绘出错综复杂的线条交织在一起,然后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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