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半更】（1/2）

?刘柏青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李湛紧捏着他衣角的手，看得几乎入了神，最后忽然笑出声，弯下腰，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

“不要谁走呢？”他近乎呢喃的，轻轻的说：“已经走了的，永远也回不来。”

他想到了沈奕凡，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许许多多因他而死的人们，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也想说这句话，不要走，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走了，对他好的人全走了，再也回不来，后悔有什么用，痛哭有什么用，在活着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等到人已经走了，才知道真正错过的是什么。

他不禁想到了三爷，在他死后，三爷又是什么表情，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三爷会不会为他的死而掉一滴眼泪？会不会因为囚禁他而产生一丝后悔？

刘柏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曾察觉李湛悠悠转醒，当他感到手心传来的微微的挣扎，才惊觉自己一直握着他的一根手指。

李湛撑起身体，头痛欲裂，沙哑的声音仿佛粗粝的磨砂纸：“我怎么了？”

“你海鲜过敏自己不知道？”

李湛一愣：“我对海鲜不过敏。”

刘柏青指了指李湛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红疹：“你的脖子……”

李湛站起来，眩晕感让他跄踉一步，扶着墙根险险站稳，看向墙壁铜黄色装饰镜中的自己，沉默半晌，苦笑道：“大概是……白酒过敏，真没想到，以前从来不喝，一直不知道。”

他抹了一把脸上残留的泪痕，转头看着刘柏青：“刚刚……没发生什么事吧？抱歉，最近总是这样，醒来满脸是泪，吓着不少人。”

“噩梦？”

“我不知道。”李湛的声音微微下沉，罕见的露出茫然的神情：“不是，不，也许是……但我不记得了。”

刘柏青见李湛说话利索多了，和他共处一室的耐心也终于耗尽，如果在张家的酒楼闹出人命，当事人一个是刘家大少爷一个是沈家宾客，麻烦必然不少，光是应付马蜂一样的记者就足够头疼，但是把他送到医院又心有不甘，如今这样最好，刘柏青心底松了一口气，面子上依然客气了一句：“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

“谢谢，不用了。”

刘柏青彻底放心，却听到对方紧接着跟了一句：“能麻烦大少帮我叫一辆出租么，我这样子大概走不回宾馆。”

李湛虽然是做客沈家，但只是因为沈家非邀请，如今沈家非被沈离弄回了美国，李湛又有些事要拖一阵子，自然就从沈家出来，住进了宾馆。

按情理来说，一般人都会接一句“我送你回家”，但刘大少不是一般人，立刻干脆利落的起身，下楼拦出租，李湛踉踉跄跄的跟在他后面，手软脚软，几次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最后不得不靠着大少，一步一步往下挪。

刘柏青看他实在可怜，忍着酒味没把他推开，到楼下人行道边，李湛又扶着路灯吐了一通，靠过来的士司机一看，统统摆手拒载，载客的距离太近又是个可能吐在车上的酒鬼，纷纷踩着油门又开远了。

刘柏青被深秋的寒风吹得脸色发青，出租拒载激起了他的火气，憋着一肚子气拽着李湛粗暴的拖进自己的车里，发动爱车：“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