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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喜欢的人可真多。”
“还不是因为你。”
他先是浅笑,而后流露一丝无奈,笑容渐至褪色,消失在从窗外漫进来的大片阳光里。
身旁那个小人不知何时已突破藩篱,钻进他怀里,额头抵住他搏起的颈部大动脉,与他呼吸在一个韵律里。
“哥哥。”
她手指尖滑过他滚动的喉结,再放肆地捏紧,他感知到危险,没有呵斥,只是将她手拿下,包进掌心,浑然无事地问起前排的阿标,那批货怎么样。
“老大,放心!”阿标心情愉快地吹着口哨,没有注意后排动静。
陈蕴清扬起头,吻住陈迦南下巴,柔软舌尖轻轻地舔来舔去,昨晚触到的胡渣都被他刮干净,这里干净平滑,还有他淡淡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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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陈蕴清和陈迦南到陈家老宅时,黄忠已带着他的妻子和女儿久候多时。
陈父薄斥他,怎么这么久才来。黄伯母哈哈着打圆场。
陈迦南回头瞟一眼陈蕴清,刚想唤她就被黄伯母拉到一边。
“迦南,你和淑姳同辈人,一起聊聊天,”撮合好大的再来稳住小的,她牵住陈蕴清,“哎哟,阿蕴是不是又长高了。”
“呵呵。”
拜托,她胸脯都快比她大,能不能不要再把她当小孩。
黄忠的女儿黄淑姳二十岁出头,和陈迦南差不多大,鹅蛋脸,柳叶眉,温顺贤惠,大学刚毕业,正要去学堂当老师,听说是教语文的,配上那一身白色连衣裙,一股浓浓的知识份子气质。
上饭桌,众人吃得其乐融融,两位话事人聊点帮会的事情,偶尔问问陈迦南。黄伯母在旁边捧场,夸陈迦南像夸自家姑爷。黄淑姳只管笑,柔顺又可亲,给陈蕴清夹菜,顺便问一问她的学习,好不关心。
但陈蕴清只管敷衍回答,一点没动她夹过来的菜。吃下去的每一口饭都变成花岗石,堵住她胸口。
陈迦南偶一瞥过来,瞧见她阴郁的小脸,又瞧见她面前鼓鼓的小碟,都是没动的鱼块、海蛏、九节虾,他一边应付着长辈,一边顺手将她小碟拿过去,剔掉鱼刺,剥开九节虾,再拣走海蛏,抬头对上黄淑姳的目光,他说:“她不喜欢吃这个。”
他把小碟置回陈蕴清面前,再拿手边的白毛巾擦手,一边擦一边很及时地向她下命令:“都吃光,不准浪费。”
陈蕴清抬眸撞见黄淑姳,对方脸色不再如先前那般好看,她收回自己的小动作,蓦地对她灿烂一笑。
晚饭过后,黄淑姳和陈蕴清在院子里闲聊。
“阿蕴,迦南对你真好。”
“他爱我嘛。”
“作为哥哥,他确实很疼爱你。”
“你妈妈过身得早,以后我也会爱你,我会对你好。”
“为什么。”
“迦南只有你一个妹妹,我会好好待你。”
在客厅聚会结束,时间不早,陈迦南在陈父的要求下送黄家人回去。陈蕴清明早还要上学,阿标开车送她回江心花园22号。
走廊只开一排壁灯,她光着脚在阶梯上一个人玩跳房子,跳到第九格时楼下传来开门声,她立刻转身跑下楼。
陈迦南刚松开领带,楼上便冲下来一个人影,他大脑未及反应,双臂先将人接住。
“还没睡?”
她敲敲手上一块他送的百达斐丽:“好晚了。送她回家要这么晚?”
“是送‘他们’回家。”
陈迦南把她身子扶正,让她柔软的胸脯离开他。
“明天还要上课,你还不睡觉。”
“你喜欢她吗?”
“你会同她结婚吗?”
陈迦南笑:“我只是送他们回家。”
“你到年纪了,该结婚了。”
“你嫌我老?”
陈迦南抬起她失落的下巴:“阿蕴,我才二十二岁。”
虽然陈迦南表现得对黄家很淡,但陈蕴清的烦恼并没有减少。
一股不安攫住她,这股不安来自于他不接受她的表白,来自于父亲意图明显的撮合,来自于她拼命长大却永远追不上他的步伐。
“昨天来接你的人是谁?”
“你哥哥!”
“天哪,他好靓,靓过周润发!”
“难怪你对他……”
一个鱼蛋卡住她嘴巴,卓欣然立刻失声,她呜呜啊啊细嚼慢咽,才把嘴巴空出来,揉揉两腮,埋怨道:“阿蕴,你好粗鲁喔。”
四根手指在面颊快速敲点,陈蕴清细眉拧成一团:“不要讲话,我好烦。”
“好烦就出去玩啊。”旁边坐下来一个人。
“去哪里?”
萧承说:“我小舅和他朋友周末出海,你们要不要来,钓鱼!”
“钓鱼,哪里不能钓鱼?”
“笨蛋,重点是出海。”
周日上午,陈蕴清如约到达码头,没想到一同出海的不止萧承的小舅,还有蒋怀东。
“他怎么也来了?”
萧承面色不虞:“他跟他哥哥一起来的。”
上了游艇,一群大人在二层甲板嘻嘻哈哈地玩闹,音乐开得震天响,香槟一瓶接一瓶。
“不是说钓鱼吗?”
陈蕴清一转身透过玻璃看见船舱里的蒋怀东。他正倚着沙发看报纸。那报纸近得都快贴到脸上去了。
她走进去,问服务生要完钓具,坐到他身边,对他上游艇却不参与聚会感到好笑:“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
蒋怀东的眼睛从报纸后露出来:“你看不见么。”
“阿欣和萧承在外面晒太阳,你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