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2)
栗遥在做检查的时候,程远用手机不停地查关于子宫肌瘤的资料。
当他看到病因可能由服用避孕药、长期性生活不合理、心情抑郁等导致,病情严重会影响生育等相关语句时,他感觉今天应该是他人生中最戏剧化的一天。
心理防线溃败又重建,勉强撑起又再次坍塌,情绪走过千山和万水,目的地却仍是一片沼泽。
他像是手里捧着宝物过独木桥的人,晃晃悠悠好不容易过了这座,没走几步,看到前边又出现一座。
程远收起手机,对匆忙赶来医院的傅修苦笑道:“人好好一个姑娘,之前身体什么事儿都没有,来北京几个月之后弄成这样,不怪我还能怪谁。”
“你心里有数就好,就你这瞎折腾的臭毛病,几个姑娘受得了你。”傅修白了他一眼,瞧他满脸颓,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不结果还没出来嘛,也不一定真是,别急,说不定又是虚惊一场。”
借傅修吉言,半小时后医生看见单子就给出了结论:“既然没有什么问题,肯定就还是吃药引起的,加上你说你前段时间受过伤睡不好……”
“那到底有没有问题?”程远焦心不已,语气急不可耐。他觉得大脑完全不够用,他听不懂医生这些模拟两可的诊断。
“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我都说了没有问题了……”
听到“没有问题”四个字后,程远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淤上心头,他摸一下栗遥的后脑勺,握紧了拳头大步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他走到走廊上,看着一张张或欣喜或焦虑或期待或惆怅的脸,那口气再也压制不住,他一脚揣在一个垃圾桶上。
垃圾桶被踢开好几米远,一边的病患和医护人员听到这动静,都惊呆了。
傅修瞧他这样,赶紧迎上来问他:“什么情况?”
程远垂着头,恨恨道:“这tā • mā • de都是些什么医生!”
从“先找流产”到“子宫肌瘤”,推测都是医生给的,他全信了。眼下栗遥没大碍,他心里一片荒唐。
栗遥的眼睛早就哭肿了,他恨栗遥的眼泪被浪费。他更后悔那一次在车里没忍住,害栗遥吃了药,才有了这一连串的担惊受怕。
栗遥更是无奈,身体明明是自己的,可波澜的情绪却都是他们给的。
但她又感谢这一场虚惊,程远情急之下的安慰无形中将两人走远的心再次聚拢。
最重要的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失去。
栗遥当然明白程远所说的关于孩子的那些话,只是他说了出来,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安慰。
也是对昨晚他那场失控的告慰。
又提了一堆药回家。整理医药箱的时候栗遥对程远说:“我是不是应该去庙里拜拜,整个七月都是噩梦。”
程远在医院里待着的时候就难受,眼下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正准备去洗澡,听见栗遥这句话,他蹙起眉头:“整个?”
栗遥看着他精壮的身体和脸上的微表情,又反口:“大部分时间。”
“罪魁祸首是我,你惩罚我吧,就别去打扰佛祖菩萨们清修了。”程远说完进了浴室,门没关,他放水的时候又问栗遥,“你流这么多血该怎么补回来?”
栗遥愣了愣神,看着阳台上的花架子说:“身体会自己修复的吧。”
七月的最后一天是池牧的生日。
按照往常大家是要找个地儿好好给他过生日的,但因为栗遥身体不舒服,聚会的地点就放在了他们家里。
骆珞来得最早,一进门就看到程远在熬红糖水,她凑近闻了闻,倚在流理台上打趣他:“五哥,你现在也算是居家好男人了吧。”
程远笑一声:“没三哥好。”
骆珞听了倒也不生气,边玩着车钥匙去冰箱里翻了盒冰激凌出来,打开了就大口吃着。
“过期了。”程远对她说。
骆珞含住勺子连忙看了眼生产日期,然后瞪程远一眼:“骗子!”
“女孩子要少吃凉的东西,特别是夏天。”
这几天程远为着栗遥身体不舒服的事儿学习了许多妇科知识,之前放在冰箱里的饮料和矿泉水他都拿出来一些放在了外面,让栗遥从此以后都别沾寒凉。
栗遥此刻正在房间里打电话,听见外面的动静,她对电话那头的方阅说:“家里来客人了。我订下周五晚上的机票过来看看孩子,既然爸爸托关系找了权威的医生,相信心心会好起来的。等我到了,周末和爸爸陪你去宜宾散散心。”
那头方阅又问:“你最近跟程远怎么样啊?自己身体好不好?”
“挺好的。”栗遥应道,说完顿了顿,揉了揉鼻尖,“妈,又快一个月没见了,还挺想你和爸爸的。”
挂了电话,栗遥对着梳妆台看了看自己的脸,自从剪了短发之后她觉得自己更精神了,但这段时间一折腾,气色差了许多。
于是她扑了点腮红,这才出了房间。
大家很久没聚齐了,趁着池牧过生日总算热闹了一番。
生日蜡烛吹灭后,池牧先许了愿。他自己许完愿还不算,非得让大家都跟着许一个,说这是他本命年,许愿灵。
骆珞问:“愿望能不说出来吗?”
池牧:“当然。”
骆珞便双手合十正儿八经地许了个愿。然后轮到傅修,傅修喝了口酒,直接说道:“希望小珞珞的愿望都能实现。”
“三哥,你这愿望也太博爱了吧,好歹也给自己许一个。”池牧在众人的感慨中嚷了这么一声。
程远听了,也附和:“是啊三哥,这么些年都没听你许过什么愿,为自己许一个呗。”
栗遥看了骆珞一眼,她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似习惯了傅修这么宠她,又好像在思考别的事情。
栗遥正想着,只见骆珞开了口:“三哥,谢谢你哦。”
傅修看着骆珞的脸,放下酒杯,收回翘着的二郎腿,认真道:“那再许一个吧。我快三十一了,想结婚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沉默。
傅修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骆珞的脸,而骆珞捧着一杯橙汁放在嘴边,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程远和池牧交换了一个眼神。栗遥一圈看过来,为缓解尴尬,拿装着红糖水的杯子碰了碰傅修的酒杯,“三哥,祝你梦想成真。”
紧接着大家都祝傅修梦想成真,唯有骆珞,依旧捧着那杯橙汁,咬着杯沿,眼皮耷拉着,指尖摁出白色。
“下面该五哥跟栗遥姐了。”池牧又起哄。
程远目光炯炯地看着栗遥:“现在就很好,我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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