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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把玩着手中的玉瓷酒杯,对着杯中的烧酒也很满意,这耗子爱好不多,酒就是其中一项。
他扭头,刚想跟展昭称赞一下这酒,就看到这猫儿直接用酒壶喝了起来,他吞吞口水,想起了他的酒量,索性也不跟他说话,任他喝去吧,反正每次喝醉了之后便宜的都是他。
只有苏星河端着酒杯,看着厨房的方向默默出神,他本来以为他会趁着昨晚逃走,但是却没想到他居然能装傻充愣到现在……
他有没有失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不过此时让他更烦心的就是李红晨,就在今天早晨,一群摩尼教的人就找上了门来,不由分说就要带走李红晨,而李红晨也一去不复返,让他心里多少都有点不是滋味。
“师兄,你怎么不吃?”骆衍的眼睛巴巴的望着他,将担心尽量隐藏。
他微笑,然后直接下手去和面前餐盘中的美食搏斗,然后拼命的告诉他自己,一个从来不曾走进你心里的人,又有何值得你去驻留的?
骆衍看着他吃的甚有滋味,却丝毫不开心,心中仿佛挂着一块千斤巨石。他怎么会看不出苏星河其实对那个人其实还是有点上心的?
怒气冲冲的抓起一块羊排,然后用力撕咬起来,李红晨,老子下次见了你,一定要收拾你!
握拳,手上一片油腻,咬牙。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储藏室猫腰闪身的时候回头一瞥,看到他这模样,不由笑笑。这小子看上去还真是只小猫呢,偶尔也会伸出爪子。
望天空,圆月当空,又是一个十五,月亮撒下一层有些冷幽的月光。两个人不畏寒冷地并排坐在庭院的石凳上。
“师弟,这酒你不喜欢?”巫行云笑眯眯的晃动着手上的烧酒,稚嫩的脸上带着绯红。
无涯子摇头苦笑,指着她刚刚递给他的烧酒道:“师姐,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有这种癖好?”
这酒的香味他都闻了这么多年了,又怎么能瞒过他的鼻子?他这师姐一定是做了一次梁上君子。而光顾的对象,则是她的徒儿和师侄。
巫行云轻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却有些诡异,她用这种眼神看着无涯子,仿佛想要将他看透一般。
无涯子也任由她看,他心中和明镜一般,这么长时间,他这师姐如果还没看出什么来,那她就不是她的师姐了。他师父的首徒弟!
良久,巫行云才说出一句:“你不怕你爹爹知道?”
本来很伤心,本来很压抑,本来想责问他,为什么喜欢上一个小男孩也不肯喜欢她?但是当话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这句……
巫行云,你上辈子不是欠他,就是负他,让你这辈子这样去偿还!
无涯子听到“爹爹”那两个字,顿然神色大变,再也不复初始时的神色怡然。“师姐,你提他做什么!”
巫行云比他大,自然知道李秋水和李沧海姐妹两个人不知道的一些秘辛,但是这些对他来说,或许也能称得上是他心中最大的伤口!
他,一向洒脱,看什么都看的极为淡然,李秋水可以给他戴绿帽子,李沧海可以将他拒之门外,即使对丁丁,他当初何尝不是这种态度?但是“爹爹”这两个字,却是不同的。
巫行云轻叹一声,小口又饮了一口壶中的烧酒,“你若是身边一直没人也就罢了,可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若是真的惹怒了他,我还真要看你如何收场。”
无涯子也扬起酒壶咕咕咕的喝了几大口,面色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师姐,他连我都不要了,你说,他还关心这些?”
巫行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但是怎么看他怎么担心,终于她一咬牙,说了实话——
“师叔……前段时间去天山找过我,他真的还在……”
无涯子仿若未闻,继续喝酒。早在他第一次离开星宿海在陌生的床上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他就再也没想过要原谅那男人。
“师姐——”他轻声喊。
巫行云看着他,眼带疑惑。
“我如今,姓丁。”
听了这句,巫行云再也没什么能说的了,既然他已经决定如此,她又有什么好说的?知道其中秘辛的她,能理解他的满腹怨气。
酒入愁肠,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酒却喝个没完没了。
巫行云醉倒之后,无涯子迟疑了一下,亲自将她送到房间,帮她盖好被子之后才离开,往某个不远处的院落走去。
丁丁,你想我了吗?
有些醉意的男人一声轻叹,硬生生的止住脚步,还不到时候啊,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和自己的初衷不符?
风吹起,树上的积雪洒落,男人在庭院中站着,文与非偷偷冒了个头又悄悄的回到屋里去了,这两个人今天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文与非,你出来一下。”无涯子出声喊道。
文与非愣了一下,突然心里蒙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战战兢兢的迈出门儿走到他身边问:“丁爷,您有什么吩咐?”
无涯子回身看了他一眼,比起初见他的时候,这小子如今虽然也说不上有什么男子气概,但是却也不像当初会被人当成小姑娘了。
仔细瞅瞅,却也有一副好根骨,他满意的点点头,师姐,天下的男人总有适合你的一个。
“丁爷?”文与非被他看的有点渗得慌,他这些天隐隐约约的也能看出他和丁丁之间的那点什么,难道现在丁丁不在,他看上他了不成?
“文与非,我看你根骨不错,有没有想要入我逍遥门下?”无涯子说的这话,让文与非的小心肝继续的呯呯跳。
丁丁是他什么人?徒弟……被他那啥了。他现在要收自己当徒弟,是不是也想那啥?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无涯子,其实那副模样,要多娇羞就有多娇羞。
无涯子看他这表情,以为他还不愿意,皱眉。“我们逍遥派择徒一向很严苛,你虽然年龄大点,但是如果肯努力,将来或许还有可能在武学上有所成就。”
“丁爷……我,我年纪大了,还是就这么算了吧!”文与非都变成哭腔了,三清道尊在上,他已经不小了,他不是喜欢丁丁那种的吗?
无涯子眉头一皱,也懒得继续说好话。“我们逍遥一派从不为人知,知道我们这个门派的,除了我们自己,就只有死人,你说呢?”
这绝非恫吓,这是事实,看着文与非的腿都在打哆嗦,他突然笑笑:“没想到我代师收徒也有强求的一天,你想如何?”
在菊花和自己的小命之间,还用选择吗?
哆哆嗦嗦的对着无涯子跪下,却见无涯子闪到了一边儿,“对着西方,叩首九次。”
看着他大冬天里都出汗了,他好心的又说了一句:“其实我也不会对你很严格的,只要你让我满意就行……”
“……”
起身的时候,文与非擦擦额头的汗珠,看着无涯子,然后嘴唇动动,还是说道:“那个……师兄……我们师父名讳……”
无涯子突然想起来自己连师父的名号都没告诉他,就替师父收了这么一个有点娘娘腔的弟子,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孝?不过一想巫行云,这点愧疚心理也飞到九天云外去了。“师父号逍遥子,已经故去,到时候我会带你去他墓前拜访的。”
于是,文与非在这个冬天,可怜巴巴委委屈屈的变成了巫行云的师弟,丁丁的……师叔!
风又吹起,看着天上的满月,无涯子很无聊的想,如果丁丁知道自己就这样突然的多了一个师叔,会是什么表情?
男人笑了,文与非继续打寒颤中。
112球球,乃要暴露了!
可怜孩子,你会被吃掉的!
哀怨!
骆衍此时就觉得自己跟个怨妇差不多,大半夜的将球球又赶到外间的床上去睡了,和陌生男人一起睡,他总会想起慕容博……
慕容博啊!他抖抖身体,他总觉得那段日子就是噩梦,自从那夜在他家师父的怀抱里醒过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问过那个人的下场,那个冬天,那个少年好像一下子就从他的记忆中抹煞掉了。
唯一存在过的,或许也只有如今的这种感觉了吧?一和陌生人同床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心悸……
慕容博,希望你还活着!哀怨的丁丁心中恨恨的想,这次如果比武的时候能碰到你,小爷一定要让师兄帮我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