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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爹爹。”赵德芳看出了他的眼神里的那抹疏离,隐约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苦笑,他走到他的面前,看着这孩子的身高已经达到了他的胸口,这一刻,他是感激无涯子的。他看着骆衍,眼中有一个当爹的哀求“你跟我回家吧,相信我,你在王府里只会比这里过的更好!”
骆衍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和他爸爸骆钦相比,这个生来富贵的八王爷更霸气一些,但是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父亲,而不是一个王爷,这样看着他,等着他回答,他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这是一位父亲,和自己爸爸一样的父亲,而自己还活着,他的儿子却已经死了……
“爹爹……我不走。”他坚定看着八贤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苏星河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了,这个一向身体健康的男人在得知八贤王妥协,让丁丁留在丁府之后就病倒了。然后骆衍就被吓坏了,一直守在他身边,看的无涯子好生郁闷,给苏星河下针的时候,手劲儿差点没重上一分。
赵德芳走了,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来,儿子还是他的,听到了那声爹爹之后,他突然觉得儿子住在哪儿已经没区别了。这不是失忆已经没感情了吗?然后他要忙活的事情就多了,源源不断的东西送到丁府,而且他还跟无涯子很郑重的抗议,声明他的儿子已经是一个男人了,应该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不然就让他儿子回家住去。当然,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最主要目的。
无涯子完全无视他的话,他说的话就像那清风,一吹就没了。而他的人,就像浮云,看不到啊看不到。
无赖!
这是赵德芳找包拯诉苦时说的,一旁的公孙策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就那个男人那冷面冷心的模样,能善待你儿子,将他养的这么好,你不感谢人家也就算了,居然还很没风度的去指责,吃醋就直说呗。
赵德芳很没面子,而丁王妃也很没面子——此王妃年方27,论起来实际年龄,骆衍今年是28岁,这王妃比他还要小了一岁,他居然要称呼他为娘亲……三清道尊在上,饶了他吧。苏星河躺在病床上,看他扭捏了半天都没喊出一声娘来,那丁王妃已经是眼眶都红了,恨不得将他搂进怀里去亲亲,抱抱,真是有意思。
人多了,乱了,烦了。这是无涯子的心思所以这几天他都有点心烦气躁的,恨不得把这一对一大早晨就来,到晚上才走的碍眼夫妻都给扔出门去!
“主子。”长观出现在他的身后,看他皱着眉头,很是烦闷的模样,本不想去打扰他,但是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敢瞒着他。
“怎么了?”无涯子转身,眉头依旧是皱着的。
“西夏的消息,三爷那边……怀孕了。”三爷是谁?李秋水。
逍遥派的掌门,也就是无涯子他们是兄妹四人的师傅逍遥子收了为徒之后,定下了长有次序,本来长观等人应该喊巫行云和李秋水、李长海为小姐,但是巫行云和李秋水都不依,因为他们喊无涯子的时候,喊的是二爷。于是也就有了大爷和三爷,四爷的称呼。不过此时用起来却正好,不然要如何称呼李秋水?前夫人?李姑娘?还是西夏王妃?
无涯子一愣,想起了李秋水,然后悄然一叹,这样,他也放心了,有了新的丈夫,孩子,或许就会将他和阿萝渐渐的忘了吧。
他负了她,也负了师姐,一切,都让随风去吧。
“师父?”骆衍的声音传来,他扭过头去,看见他的丁丁像这边走过来,一脸的笑容,他的心情好像也被感染了一样,好了起来。丁丁,有你就好!
60荡漾了荡漾了……
貌似,鸟大了?
无涯子很快就发现他多虑了,他们家除了多了两个随时会来报到的大苍蝇之外还真和过去没啥大区别。当然对他来说,只要丁丁每天晚上躺在他怀里这就啥都没区别了。
偶尔他也会坏心眼的把他给训的抬不起头来,然后就觉得这孩子还在他的身边,还是他的丁丁。
老无心情好了,丁丁不走,苏星河的病也好了。这一家人就只有阿萝姑娘不爽了。
骆衍摇身一变变成了八贤王之子赵卿的事情,很快就在八贤王的有心之下成为了东京城广大老百姓茶余饭后的新话题,东京城的百姓,是很强大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经过,但是并不妨碍他们自己往上添点作料。当然,八贤王依旧让孩子留在丁府的原因也让他们一个比一个好奇,这话题热到爆棚。就连不少文人雅士也乐于谈论此事,八贤王这次的决定,可和他的风格很不相符啊。难道,是吃什么排头了?
就连当今的官家赵祯知道自己这个堂弟还活着的时候,也跟着兴奋起来,他比骆衍要大上四五岁,小时候还和他一起玩耍过,对那个俊美伶俐的孩子记忆尤甚。本来还想召进宫里瞅瞅长的俊俏了没,但是后来一想到八贤王那护犊子的劲头儿,就放弃了,还是过段日子吧,他这皇叔如今应该比谁都紧张这个儿子吧?说到底,还是他们家这一脉负了人家良多啊。八贤王四年不进宫是啥原因,他心知肚明。
但是骆衍变成世子和阿萝不高兴什么关系呢?骆衍又没有回八王府……但是还就是有关系。
原先骆衍这小子就和杨文广这一群纨绔走的很近乎,在知道骆衍变成了世子之后,这些人就来丁府溜达的更勤快了。毕竟原先骆衍的身份还是有点尴尬的,宋朝的商人也是商人,这社会待遇,还真不高。可如今不同了,他们和八贤王的世子往来难道家中的长辈们还会说不成?这些人来的次数多了,就发现了原来骆衍还有一个长的国色天香的义妹……
阿萝姑娘烦的就是这个,这些人一个个跟苍蝇一样,只要她去见骆衍,就一定会发现他们,一群人盯着他瞧,好没风度。可是骆衍每天的“放风”时间还就那么长一点儿,平常虽然可以见面,但是大多时候还是在吃饭的时候,她一个姑娘家好意思主动当着父亲和另外一名兄长的面儿和他说话?
“我说你也不必烦恼,不去见你那位二哥不就行了?”庞飞燕这小丫头在一边儿为她出主意,她大姐可是吩咐过的,这阿萝可是他们庞家未来的儿媳妇,可不能给别人得去了。而且……她也喜欢骆衍,不过这丫头还在烦着呢,八贤王可和她爹爹一向不对付……
阿萝摇摇头,再也不肯说话了。她虽然不算聪慧,但是也不傻,怎么会没看出庞飞燕这小丫头也对骆衍有心思?
她心中一叹,为什么师兄就不喜欢她呢?
“你刚才有没有用心思听?”无涯子板起脸训斥,一脸的严肃。
骆衍习惯性的低下脑袋,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无涯子白天和晚上是两个人了。昨天晚上他还挺温和的跟他说话,帮他按摩,可是今天早晨起来就开始挨训。不过这说来也怪他自己,最近确实没有以前用功了,连看师父示范动作都会走神儿,难怪师父会生气。苏星河现在也老老实实的在一边儿站着,低着脑袋,一般情况下,只要丁丁挨训,他也要跟着倒霉。这师兄可真不是好当的啊,他心里哀叹。
无涯子又哼了一声,“自己给我看着办,如果这样下去,我看你也别想有多大的成就了。”把话扔下,无涯子转身就走。
他这次训他,可不是为了看他可怜巴巴的表情然后心里乐的,最近骆衍确实是没将多少心思放在学业和武功上,虽然没有偷懒,但是也没用多少功罢了。
晚上,骆衍在吃过饭后,磨蹭了很久才走进房间,然后就听到了水声,是无涯子在沐浴。“过来,帮我浇水。”无涯子此时正用胰子洗发,熟悉的香味一进屋就能闻的到。
骆衍挪过去,也没帮他浇水,只是湿了双手后帮他揉发,顺便帮他按摩头部,无涯子很享受的桶边一靠,神情惬意,一点儿也没有白天的严肃和怒火。无涯子的头发很长,很黑,也很亮,但是正因为如此才很不好打理。骆衍喜欢他的头发,洗的很用心。
“白天我训你,有错没?”他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让骆衍差点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后赶紧点脑袋,然后可怜巴巴的看着无涯子“那个,师父,我错了。”那小眼儿就差泪眼朦胧了。
无涯子突然伸出手,捏捏他的小脸儿,皱巴巴的都快变成包子脸了。“这几天反而比前段时间瘦了,如果你的心思再这这样野下去,就给我搬回八王府住去,我不要你了,听到没?”
骆衍被这话给吓住了,两只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就是不敢流下来,紧紧看着无涯子生怕他真的要将他赶出去,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师父不要他……不要,绝对不要!
“你师兄我是不指望了,人无完人,即使是我也是如此,我或许之前真的对你们两个要求的太高了。你师兄喜欢诗书杂学,我以后会尽力教他,而你,就给我好好用功吧,我们逍遥派的绝学我一样也没敢教你们,就是因为有了你师伯的例子在先。或许我们逍遥派的武功真的不重根基,但是如果真的没打好一个好的基础,一个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骆衍闭上眼睛,点头,他怕他会哭,或许自己真的太不上进了?
擦去他眼角不小心露出的泪水,无涯子心里是乐和的,这小东西应该心里也有分寸了。喜欢是喜欢,疼爱是疼爱,可是逍遥派不能断送在他的手上。
“继续吧。”他说,然后闭上眼睛,感觉头上的小手继续在动,足够了,知足了,没有失去这个小东西,他真的很开心。他突然皱起眉头,然后听到骆衍道“师父,怎么了?”
无涯子睁开眼睛,“没事,只是有一只耗子。”
骆衍如今可没以前好打发了,挑起眉头“难道是白耗子?”
无涯子摇头,揉揉他的眉头,用拇指从他的眉心摩挲到眉尾,轻轻的。“只是一只小耗子而已,你多心了。帮我冲头发吧,你也早点沐浴休息,明天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带他出去玩?还等什么!骆衍兴奋的立即开始帮他冲洗头发。无涯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房间扩大一下了?如果有个浴池的话……无涯子不淡定了。
他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地方,小象的发育已经很快了,这孩子的个头也在蹭蹭蹭的往上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住在丁家的王府大厨每天一碗药膳的功劳。这样的话,自己或许等不了多长时间了吧?可是,到时候又要如何跟他说呢?就说自己喜欢他?
他轻叹,如果直说,这只在他面前比小鹿还要乖巧的小东西还不给他跑到天边去了?他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丁丁的养父,师父,如果想要变成他的情人,这小东西能接受的了才怪了。
无涯子皱眉,要怎么样才能顺利的将这小东西拐到手?
“师父,好了。”骆衍说完之后就不管他了,飞快的脱掉衣服,然后开始去另外一个浴桶洗白白。于是这时候无涯子打算放弃还比较遥远的想法,还是先修一个浴室才是紧要的。
嗯,我们是不是可以说无涯子的心荡漾了捏?
确实是一只小耗子——在无涯子看来。这只耗子就是李红晨,今天他喝得有点多了,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苏星河,于是想也没想就过来了。此时的他一脸的郁闷,什么时候自己失败的如此彻底过?这么长的时间,他屡败屡战,但是从来没有从他手里赢过一次,他发现他经验越来越多,进步越来越快,自己已经快追赶不上他的脚步了。
现在他已经渐渐没了上青楼楚馆的心思,脑袋里就剩下了这一个总喜欢穿着淡黄色书生长袍的男人,苏星河……他的名字,让他一想到就想咬牙的名字。
但是他对他的“恨”却好像也仅此而已,不是想杀了他,只是想赢了他,证明给他看,我李红晨比你强!说白了,他争的只是一时义气。但是今天晚上他却突然在一家青楼内碰到了杨文广,那小子确实是个嘴巴毒的,笑嘻嘻的对李红晨道:“红晨兄,星河兄最近身体不适,病了,如果你想还想踢馆,就缓两天吧。”然后笑眯眯的拉着一个小姑娘扬长而去。
当然,他是怕被李红晨这个煞神给修理一顿,他可不是苏星河,如今收拾这厮和收拾一只耗子没啥两样,这个煞神如果要修理他,也跟修理一只耗子一样。
他病了?
然后这花酒也没喝成,他一晚上的心思全在这句话上面,病了,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61咱去度蜜月?
两人世界大好啊,最起码……
李红晨当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病的,那个书呆子病倒了,本来自己应该很高兴吧?但是事实相反,这一夜他就把两个娇滴滴的小倌儿放在了一边儿,理都没有理会,一个劲儿的喝闷酒,心里想的还是那个男人怎么病了,怎么就这么突然病了?结果这酒越喝越气闷,脸色越来越阴沉,索性付了银子走人,那两个小倌儿当时可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啊!
从青楼出来他就摸到了丁府,早就有人为他提供了丁府详细的地图,一路很顺利的摸进了苏星河的东院,他愣了一下,自己这是来做什么?看他?为什么要来?他有点茫然,但是来都来了,难到还要走不成?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东院里也有女眷,苏星河有意避嫌,所以就吩咐下去,女眷平时不许到他的房外,一般只有折扇跟着他,一主一仆,过的倒是也自在。苏星河已经习惯了在星宿海的生活,骆衍才在那儿住了四年,而他,则是八年的时间,从一个懵懂的孩子,到现在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了。他对无涯子,怎么会没有敬畏?怎么没有尊敬?这个男人对他来说,真的像一个天神,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从天而降,给了他安逸的生活……只是,小师弟……
他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的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情,骆衍可怜巴巴的模样还在他脑海里,他不由一叹,这个小家伙,最近难道真的是玩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