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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社火了——!”众人一片欢呼,年轻的姑娘后生们笑着跳着,在篝火上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松木火把,高高举着成群结队的跑向村边,小儿们也笑闹着窜前窜后,一片童声嚷叫,围绕新村的小道顿时成了一条火龙,一条欢笑的河流。很快,所有女人和壮年男子也都加入了社火行列,他们漫山遍野的挥舞着火把,手舞足蹈,粗犷热烈的跳了起来,放开嗓子满喉而吼,山野间充满了狂野的呐喊。
留在篝火边的老人们则点起了三柱香,各自拿出乐器,凝神的奏起村社歌谣。那乐器只是最简单的陶埙和竹篪,也是民间最基本的两样乐器。然而在月色清冷的秋夜旷野,却显得饱满而激烈,凄婉而悠长。《诗经》云“如埙如篪”,说的就是埙篪合奏的音乐境界。陶埙呜咽低沉,如泣如诉。竹篪清亮悲怆,如慷如慨。埙篪合奏,刚柔相济,将秦人秦风那种酸楚激昂的愤激情怀淋漓尽致的现了出来!乐声中一个老人敲着瓦片,席地高歌:
皇天后土育我子民
狐兔硕鼠咥我苦心
背卧黄土求我天神
灭却狐鼠富我大秦
农人们深沉的唱和着,“灭却狐鼠,富我大秦……”
白巾青年听得泪光莹然,慨然长叹,“入得秦地,方知埙篪之个中三昧也!”主持社火开场的老人不禁问道:“后生呵,看你是个山东读书人。你说,魏国变法几十年了,庶民百姓有秦国这光景么?”白巾青年摇摇头,“老人家呵,魏国是蛇蜕之变,秦国可是龙腾之变哪,不能比的。”老人哈哈大笑,“说得好!秦国这龙头,就是左庶长!”白巾青年不禁摇头低声笑道:“老人家,可不敢这样说,这是犯忌也。”老人倔强的梗着脖子,“咋?犯甚忌?那是你们山东六国人的小肚鸡肠。我大秦左庶长说了,秦法诛行不诛心。懂么?年轻人。”白巾青年一怔,喃喃自语,“诛行不诛心。好,说得好,有长进。”又抬头笑道:“老人家,左庶长对老百姓好,老百姓也要对左庶长好,是么?”
“那还用说?”
“既然如此,不能给左庶长帮倒忙哟。”
“帮倒忙?别急,我想想……你这后生想得蛮深的,可是要去栎阳?”
“想去看看。”
“可是要去求官?”
白巾青年一笑,“做不了官儿,做生意。”
“做生意好啊。我秦人眼看日子就要好起来了,你们就将山东的好东西多运过来些儿。针头线脑呵,桑麻粗布呵,盐呵铁呵的。老秦人实诚,不会亏你们的。”
白巾青年大笑起来,“好啊老爹,我记住了,一定给你送来。”
次日清晨,那辆篷车离开了望华村。一上官道,少年便甩响了马鞭,两马展蹄车行辚辚,向西疾驰而来。暮色时分,行至骊山脚下,西北方向的栎阳城已经遥遥在望。这时,骑马少年笑道:“公子快看,那是秦国骑兵么?好怪!”
车蓬布掀开,白巾青年向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