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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顾盼兮摇摇头。“孩子很健壮。这种程度都流不掉,这孩子真的很顽强。”
华南屏平静道:“那也好。”
顾盼兮乐滋滋地又敲了敲我的肚子,“肯定是个女孩。”他顿了顿,接着形容道:“肯定是个和小姐一样威武雄壮孔武有力的小姑娘。”
我幽怨地睁开了眼睛。
顾盼兮被我看得缩着脖子打了个冷战,回头对华南屏说:“我就说小姐没事,陛下您看她这不是醒了么?”
我听到凌乱的脚步声从侧面传来,华南屏一身玄色帝王龙袍,脖子上系着个一条白布裹着伤口,似乎是刚换好药,白布尾部被恶意地系成了个娇俏的蝴蝶结。
衬着他面无表情的凉薄面孔,说不出的滑稽。
顾盼兮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我对他说道:“恕臣不能下床行礼。”
“无妨。”他眼圈下一片青色的阴影,整个人带着些淡淡的倦意。
我问顾盼兮:“行知呢?”按理说这种情况下应该是行知守着我的,可是我一睁眼竟然没看到他。
顾盼兮顾左右而言他:“我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门打开又合上,我看着华南屏,突然叹了口气,问道:“因为我要离开长安城,所以连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不肯放弃吗?”
华南屏怔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眸如同缭绕着薄雾般看不分明,玄袍广袖,寂寥落拓的模样看起来很让人揪心。他没有说话,缓缓走到床沿坐在我身边,左手笨拙地替我把被角掖好,轻声问道:“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翻身闭上了眼睛,不想看他。“臣累了,想休息,陛下请回吧。”
我常年在这些人面前装傻,但我不是真的傻。
当初看他被劫持惊慌失措,现在冷静下来,一切也都反应过来了。
前几天他下了道圣旨,说要加强长安城的治安。平常巡街的禁军特地增加了好几队,上元节这天更是派出了十几队禁军保证不出乱子。
这些都是经我的手安置的,我当时还好奇过,现下看来,他应当是算计好的,为了请君入瓮。
西凉刺客混入长安城,这件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将他们钓出来需要一个鱼饵,而我赵如玉,就那么傻兮兮地成了他的诱饵。
怪不得向来谨慎的他不带一个侍卫,甚至连暗卫都没有,应当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放出我即将离开长安的消息,诱敌自乱阵脚,只能匆忙制定袭刺的计划,勒令我单独陪他逛上元夜灯会,给那些刺客们主动提供一个良好的行刺机会。
然后,一网打尽。
我仔细回想他最后对禁军说的话,噢,估计没有一网打尽,应该是还剩下最后的大鱼没有出现,否则,以他的身手,是不会放那刺客离开的。
纵使我对他的记忆一片空白,但是我知道先帝很看重儿女们的文治武功,即使体弱如长公主,也能徒手打翻一个大汉。
更何况,他一向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
我胸口疼得厉害,想来身为引诱西凉此刻的诱饵,我也算鞠躬尽瘁了。
华南屏又在我身边静**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
我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他捧着那个青花瓷瓶形状的花灯,唇边淡笑,眉眼温柔的模样,想我那时候竟然一时恍惚,认为他眼底的柔情是真的,我真是傻到家了。
要知道,纵万种风情,终究抵不过——
帝王心。
39、空欢喜...
接下来的半个月,在顾盼兮的照顾下,虽然胸口刀伤出依旧会隐约作疼,但是基本上我又可以活碰乱跳了,顾盼兮感慨颇多,“小姐,倘若说你是小强命,小强都会自卑的。”
我故作娇羞地冲他笑了笑。
于是顾盼兮被恶心到了。
他给我换好药,依旧恶趣味发作地在裹药的布条尾端系了个蝴蝶结。
我见他收拾东西准备走,赶紧拦住他问道:“行知在哪里,他半个月居然都没来看过我,还有,我为什么在宫里?”
“江行知……”顾盼兮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他念着这个名字细细咀嚼了一番,但是没有回答我,只道,“你在宫里自然是因为宫里对你身子康复有利些。”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要回家。”
顾盼兮放下了手里的药箱,认真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他突然张开手臂把我拥进他怀里,我嗅到他身上药材的清香味道,顾盼兮低声叹了口气:“傻姑娘,你说说你这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我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很是诧异,与此同时,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他推开我,不再看我一眼,背起药箱转身就走,我拽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我要回家。”
顾盼兮侧过脸对我说道:“倘若你真要走,那些宫女侍卫不敢拦你。”
说罢匆匆转身离开了。
我听到他的话,松了口气,转身穿上外袍,只对跟着我的宫女说我要散心,不许他们跟着。
我曾经在宫廷里训练过禁军,所以对宫里的道路很是熟悉,左拐右拐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走到了含元殿正门处,隐约听到里边大臣在大声疾呼,我心中好奇,要知道早朝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退朝,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