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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唇边带上笑容,瞧着秦夫人道:“这样的话我怎敢当,夫人若有什么话说,不如等宴会散了,你我同车回家如何?”秦夫人的眉扬起:“夫人既有差遣,我怎敢不从?”说着秦夫人已端起酒杯对王夫人做了个敬的手势才一口饮干。
王夫人的眼看向上方,清瑜的笑容依旧端庄,举动无可挑剔,这样的举动不可避免地让王夫人想到早逝的女儿,若她还活着,又何必再谋划送女儿入宫呢?
虽说陈杞嘴里说不在意窦翊前去凉州,可是那手中的酒是一杯连一杯的往嘴里倒。服侍的宫女看见忙走到清瑜身边悄声禀告,听到陈杞已经喝完三壶酒,清瑜的眉皱起,在宫女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宫女忙走到陈柳身边传达了。
陈柳虽知道陈杞酒量好,可是连喝三壶也会醉,正打算劝劝就听到宫女来身边说,抬头见清瑜对自己微微点头,陈柳了然点头,对陈杞道:“阿姊,今儿天有些闷,我们还是出去外面走走吧。”
陈杞一双醉眼看着陈柳,身边的宫女已上前扶起陈杞,陈柳在旁帮了一把两姊妹就一起出去。看着她们姊妹走出去,清瑜叹气,这种宴席只有做主人的不能逃席,瞧瞧,最后面坐着的那些已经悄悄出去不少。
陈杞被陈柳带到偏殿,宫女已经端上热茶,陈柳瞧着陈杞喝完一杯茶才坐下道:“阿姊您这是何必呢?强撑着有什么好?”陈杞的泪已经出来:“三妹,我不撑着怎么办呢?我这一辈子,原本是有好爹好娘好兄长,还嫁的好丈夫,生的好儿女,人人都羡慕的。可是转眼之间什么都没了,我的所托只有这个儿子,可他偏偏不听我的。让他别去战场他偏要去,他若有个万一,我这颗当娘的心要怎么办?”
说着陈杞就痛哭起来,陈柳拍着她:“阿姊,晓得您心里苦闷,可是那些都熬过来了,以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翊侄儿要去战场,这也是男儿的本性,拦不住的。”陈杞的泪一颗颗滴落:“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拦不住,所以更伤心。我这一辈子,那些让人人都羡慕的东西,其实全都是我保不住也留不住的。三妹,有时我还有些羡慕你,虽被那家休回来,可是你竟能宠辱不惊。”
陈柳唇边有丝笑容:“阿姊,我不似你,从出生到出嫁都是阿父的掌上明珠,阿父的性子我做女儿的怎会不清楚呢,他是英雄,但他绝不会儿女情长。我娘死的早,母亲是个温柔贤惠的主母,她绝不会少了我的吃穿,也不会让下人欺负我。可是别的母亲就不能似对你一般对我。这样长大,怎会为一点点小事就伤心难过呢?阿姊你说你羡慕我,羡慕我宠辱不惊,可我更羡慕你,从小就羡慕你,羡慕你可以为一件衣衫做的不好和母亲撒娇,羡慕你可以和阿父谈笑,而不是像我一样只能站在一边。甚至在你认为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婆家被娘家带兵剿灭时依旧羡慕你。阿父因为这件事直到去世前都觉得对不起你。阿姊,如果能有选择,我宁愿当你也不愿意当这个宠辱不惊的我。”
陈杞的唇张大,从来都没人和她说这样的话,陈柳说完心里的话这才抬头看着陈杞:“阿姊,人生下来没有谁天生对不起谁,你得到的太多所以才不容许失去。翊儿已经长大,阿姊,放他走吧。”陈杞长长叹息之后闭眼点头,泪又流下,陈柳长舒一口气,声音变的温柔一些:“阿姊想来也累了,就不必回宴席上,先回家歇着吧。我让人把两个侄女都叫来陪你回去。”
陈杞没有说话,陈柳唤来宫女让她去席上和清瑜禀报一声,再寻来窦珽姊妹陪着陈杞回去,自己这才回到宴席上,清瑜见到她问了陈杞几句宴会也就继续。
冗长的宴席结束已经入夜,忙碌一日的清瑜总算能够回到昭阳殿歇息了,刚走进殿门,纯淼噌一下就从椅子上下来跑到她面前:“娘,娘,我等了你足足一日。”
清瑜再是疲惫看见女儿也要把她抱起来捏捏小鼻子:“不是说两个表姊都进宫陪你和三姊玩了,你还嫌没人陪?”纯淼已经七岁,看见清瑜抱自己抱的有些重就滑了下来,嘴里嘟囔地道:“几个表姊都说我是小孩子不陪我玩,她们几个凑在那里说什么她们大姑娘的事,连三姊都不陪我。”
帘子掀起来,纯漫从帘后的榻上坐起身,对清瑜笑道:“瞧瞧,四妹还学会告状了,不就是我们在那说珽表姊的针线活做的好,要学。四妹不喜欢做这些就说我们不陪她了。其实今儿主要是月雅妹妹没进宫来,要她进宫了,四妹才不会理我们呢。”
纯淼吐一下舌就走到纯漫身边用手拉着她的手摇:“哎呀,三姊姊你平常最护着我了,怎么今儿就不护着我了?”纯漫点一下她的额头:“谁要你见了月雅妹妹就忘了我这个姊姊?”
纯漫听了这话摇的更厉害了,清瑜已换下厚厚的礼服,掩口打个哈欠:“原来是吃起月雅的醋来了,今日月雅为何没有进宫?”纯漫哄好了纯淼,听到清瑜的问话就道:“也不知道月雅妹妹怎么了,说不学文要学武,要像五姑姑一样,今儿没进来是得了匹好马去学骑马去了。”
纯淼听到骑马立即就道:“哎呀,三姊,我也要学骑马,我还记得在凉州的时候,五姑姑带着我们一起去骑马,哪像在这宫里,跑快一些都有人说要慢慢走,小心摔倒。”纯淼的抱怨让清瑜想到当年在凉州的日子,那时虽然有时会担心皇帝什么时候会翻脸,可是闲来去城外哪有那么多限制,现在出个宫那是极大的一件麻烦事,还有那无处不在的规矩,即便宫规已经被改的不那么繁琐,可是比起普通人家还是不一样。
诏书
真有些想凉州啊,特别是想已经到凉州的丈夫,不知他要怎么排军布阵?思念一开了头,清瑜就觉得浑身上下都要被思念淹没,这样的思念还不能在女儿们面前表现出来,只是笑着拍拍小女儿的脸:“好了,你要想学骑马,等你哥哥们去学的时候你跟着去,只是要记住,平日的功课也不许拉下。天下哪有不识字的公主?”
纯淼点头的幅度很大,大的就跟小一些清瑜就会反悔一样,清瑜看着女儿又笑了,对纯漫道:“带你妹妹下去吧,明儿是你二姊出嫁的好日子,可要早早起了不许赖床。”纯漫应是后和纯淼行了一礼就离去。
清瑜用手按下额头,看着周围一切,再想凉州又如何,已经回不去了,只有努力做好眼前的事,唇边又带上笑容,唤来宫女服侍自己卸妆,明早还要忙碌纯淑出嫁的事,公主出嫁礼仪繁琐,剩不了多少时间感慨。
纯淑出嫁,清瑜亲自送她到宫门口,看着她上车离去,由陈煊送姊姊出嫁。太子送嫁,这样的规格在公主出嫁中是足够高的,清瑜看着仪仗渐渐离开,回头对如娘道:“一年年的,这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