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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望,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谢耿之竟然从后追了上来,轻功惊人。在树木茂盛的林中,马匹的速度大受限制,反而是他,每次换气就以树干借力,急如流星,很快追上了尉戈一行。
谢耿之衣袖一挥,冲着前面的马匹激射出十几根银针。
马儿一阵嘶鸣,尉戈被马狠狠甩了出去,滚出一丈远。他立刻翻身站起,马儿已经腿断倒地,哀哀低嘶。
几个侍卫落下马背,向谢耿之冲了过去。
李俊也摔下马,就地一滚,来到尉戈身边,苦着脸道:“看来我们今天要把命搭在这里了!”
侍卫们围住了谢耿之,他轻蔑地一笑,两袖如同鼓满了风,左右一摆,众人如同撞上了铁墙,抛跌开去。他轻轻一转身,两手发出了十几掌,前面四人惨叫连连,倒地毙命。
此刻剩下的侍卫只有三人,三人大喝一声,举刀向他砍去。谢耿之避也不避,双手迎上,长啸一声,先击碎当前一人的胸骨,反手两掌,气势勇猛,震碎了来人的心脉。
尉戈和李俊看他如此强横,七个侍卫转眼就送了命,心里都是一颤。李俊战起身,大喝道:“老子来陪你玩几招!”
他猛冲上前,一刀砍向对方的左肋,刀还未接触到对方身体,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引力,刀锋骗向一旁,李俊心道不好,谢耿之的衣袖已经挥到面前,当此危急时刻,他忙侧过身,避开谢耿之的双手,撞向对方的左肩。
谢耿之措不及防,轻轻咦了一声。
李俊如同撞上硬石,整个肩膀火辣辣地疼。他本是跟随王府的武师学的二流刀法,只因平日勤奋练习,有所小成,今日形势危殆,竟发挥出了所有潜能。反手一刀,重又砍向对方的腰部。
谢耿之微微讶异,一掌劈去,李俊刀光一转,人同时往后缩去。小腹突然一阵剧痛,原来给谢耿之的掌风所扫到。
他手臂麻痹,刀险些脱手,退开三四步,狠狠地盯住对方。
“看你也是个勇不畏死的汉子,又怎么会助纣为虐,替宁远侯做事?”谢耿之道。
李俊喘着粗气道:“少废话,老子爱替谁做事就替谁做事。”
尉戈眼看情况不妙,抄起钢刀,快步上前,和李俊并肩而立。
谢耿之冷冷看了一眼尉戈,身形如闪电般掣动,双手幻出漫天掌影,朝尉戈而去。
李俊和尉戈几乎是同时举刀迎上,掌影重重,还带着巨大的内劲,空气呈现胶凝状态,双方撞上的一瞬间,刀身扭曲,尉戈的胸口宛如被掏空了,“啊——”地一声,身子如脱线的纸鸢,飞了出去。
谢耿之左手挥向李俊,足尖一点,冲向前,想要在尉戈身上再补上一掌。
李俊虎口曝裂,内脏翻滚,口中已有血腥味,想是受了极大的内伤,眼看谢耿之又跃向尉戈,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暴喝一声,飞身扑上。右手忍着剧痛,用刀柄把尉戈推后。在同一时间,谢耿之一掌挥向两人,用上了十成的内劲。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树林里听来极为清晰,尉戈和李俊哇地喷出鲜血,跌出了两丈远。
谢耿之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似乎对两人毙命掌下极有信心,并不上前查看。树林外传来一声娇柔的呼喊:“谢老大,官兵已经赶来了,我们快些离开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凝视倒地不起的两人,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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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了,茫茫天地间,寂静如死。
树叶飘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
他费尽了所有的力气只能把眼睁开一条缝,看到的,是满眼满天满世界的绿,于这灰暗世界里跳脱出来,仿佛成为了唯一生机。
气息微弱,几乎让他错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呼吸了,身体僵硬地不能动弹,左肋处剧疼如刀锯,他微微吐口气,感觉不到脸上树叶的颤动,整个身体却抽痛起来。
倒下之前,他还曾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是李俊的,还是他的?
他怕是要死了吧!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耳边恍惚又飘摇过这样模糊的泣声,维系住他渐渐要崩溃的神志。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他咬破自己的舌尖,血腥味弥漫在唇舌间。
命绝于此,这本是宿命所定吧,可事到临头,他却不想就这样静静死去。
就这样结束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不是太可悲了吗!
树林中忽然起风了,刮走了他面上的树叶,暗沉的天空突兀地映入眸中,苍茫无边。
天空怎么会如此阴暗?
他暗暗苦笑,记忆深处浮现出的是另一种天空的形态。正是他离开家乡的那一天,澄空万里,碧云如洗,连阳光都格外张扬洒脱……
这样的一日,早早化做了记忆中的尘埃,时至今日,才又模糊地在脑中忆起。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从七岁的书童,到宁远侯的近卫谋士,他到底做了些什么——看到受侯爷欺凌的女子,他不曾搭救;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