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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段伯瑞不放心,问大太太:“看您气色不错,应该是没事了?”
大太太示意他小点声:“我都交待好梁大夫了。老大也是,还真下得了手。”
段伯瑞道:“这事早晚会让大哥知道。到时候,您准备怎么说?”
大太太摇摇头:“我的话他哪里肯听……实在不行,给沅城拍封电报,让老太太过来。我就不信,她能坐视不管。”
段伯烽因为是长孙,从小被老太太带在身边养大。
她老人家的话,段伯烽势必得听。
而事关嗣子,老太太自然不会由着段伯烽“胡来”。
这事就暂时瞒了下来。
凤笙那儿,俞家在十八这天,迎来了俞程礼的继室太太夏秀珍。
连二姨太太口中见不到的段总督都到了。
让俞家、夏家不是普通的脸上有光。
俞程礼逢人就夸:“我这个女婿,是最孝顺的。”
客人少不得对他又是一番恭维吹嘘。
捧得俞程礼骨头都轻了二两。
很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喜庆劲头。
晴姨太太抱着闫凤业,眼看着新娘子的大红花轿到了门口,喜娘扶着新娘下了轿,抱喜瓶,跨马鞍,跨火盆,新人拜了天地,被送进洞房,她在心里恨得滴血。
这是明媒正娶才有的规矩。
她却一样捞不着。
心里不免气苦。
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找到凤笙,抱着闫凤业过去,笑眯眯道:“凤业,见了你姐姐还不叫人?”
闫凤业喊“姐姐”。
晴姨太太笑道:“往后咱们家在省城落户,可有日子要叨扰姑奶奶跟姑爷了。”
凤笙道:“凤业学业忙,姨娘照顾他不容易。我不好经常过来打扰。”
不软不硬堵了徐晚晴的嘴。
让晴姨太太满腹的草稿,没了后话。
晚上凤笙躺在床上,看了半夜的吊灯,始终难以入睡。
她不知道娘如果知道有今天,会怎么想?
怪爹风流不定性,还是怪她自己识人不清?
又或者怪自己没有好好保重自己,去得太早……
段伯烽中途醒来,见她还睁着眼睛,有些吃惊,拍着她的背道:“怎么不睡?”
凤笙道:“白天累过了。”
段伯烽不是轻易被糊弄的人:“有心事?”
凤笙:“……”
段伯烽道:“岳父续娶,让你不痛快?”
凤笙:“……”
不说话就是默认。
太太不是会说谎的人。
段伯烽一眼猜到了她的愁绪:“……我十四岁离家,上京师求学,赶上那年朝廷变法失败,新政成了一纸空谈,维新六人被斩杀在菜市口……我跟同窗去看了,那场景令人难忘……可见人虽然不在,记忆却未必会消失……”
凤笙在黑暗里点了点头:“您十四那年,母亲才刚生下我一两年。”
段伯烽气得笑:“我知道你小。不用变着法说我老。”
这倒转移了凤笙的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少年们都还存活着吧?
没有全牺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