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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尝试那种通彻心肺的感受......他静静地看着谷底,他等待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确定自己的心,十九年来,他第一次产生如此的欲望,自己越来越贪心了吧,本来只是想听她的声音,渐渐地想欣赏她的美,后来想伴在她的身边,现在......他多么想得到她......
他想笑,想放声大笑,他找到了自己的坚持,自己的珍惜,明净的心从此不再空荡;他又想哭,想倾声大哭,原来不知道,情的滋味如此酸涩,如此苦闷难言......
“找到了,找到楼夫人了......”耳边骤然传来的声音,震醒了他混乱得几欲疯狂的神志,脚不听使唤地往人声传来的地方走去,早已麻木的脚一步步加快速度,小跑起来,嘈杂的人声中,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有力的,平稳的,他的心又跳了,他再一次感到自己的心跳......
他找到了,找到自己想要珍惜的......
他想要的是.......
*
“找到了,找到楼夫人了......”士兵匆匆忙忙地跑到谷的上坡大声喊道,欣喜的声音瞬时传遍凤栖坡。
听到这句话,楼澈的脸终于松动下来,先是高兴,接着担忧,转而又有了点愤怒之情......脸色一连三变,情绪波动不定,还没等其他士兵意识过来,他已经飞快的奔了出去,直往谷崖边跑去。
天色才有点微光,谷边一阵骚动,找到楼夫人,全谷的士兵都感到由衷的高兴,两天没睡了,终于能休息了......看到楼相神色纷乱地冲了过来,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
谷崖边坐着刚被救上来的归晚,头一次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衣服有些破乱,容色苍白,心微微一痛,针刺的感觉蔓延到全身,脸色沉郁,本来打算狠狠骂她一顿,看到现在如此状况,满腔的郁愤竟只能化为一声长叹,低身搂过她,抱进怀里,柔声问:“受伤了吗?”
这句话,如此简单,却温和地不可思议,不知为何,这一声像水一般,只有一滴,却滴进归晚的心里,化了开来,脸色复杂,百转柔肠,还没反应过来,看到楼澈心疼地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抚过,才知道自己已经流下眼泪。
一滴,两滴......不停地划落泪珠,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哭,是生死之间的恐惧?是无力无助的悲哀?还是......
看着她无声地落泪,又是一阵心悸,伸手抚过泪水,想为她檫去忧愁和恐惧,却在触手之际,感到炙手的疼痛和烫,那泪水,好沉......
轻搂着她,不在乎身旁早已诧异一片的眼光,楼澈感到心阵阵慌乱,正想抱起她回身,突然注意到谷崖边的士兵又背上一个人,那就是和归晚一起坠谷的男子吗?看着他被救上来,眼神一瞥,淡银色的光芒映入眼帘,他受伤的手上似乎绑着归晚的发带,凝视半饷,看到他的脸,一怔,这不是林瑞恩吗?
对上林瑞恩的眼神,颇为冷淡,此人和他一样的重权在握,可惜他常年在关外,两人并无任何交集,心下一转,有些诧异他和归晚在一起的原因,可惜现在并非深究此事的时候,楼澈冷静地开口道:“林将军,伤无大碍吧?”
如霜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仅是轻点几下头:“没事。”不自觉地,眼光移到那纤细的身影上,看到她因为听到声音而回转的脸,上面竟然隐然带泪,一震之下,脸色乍变。
“林将军,”归晚轻挣开楼澈的怀抱,对于刚才的哭泣有点不好意思,礼貌地对着林瑞恩微笑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不明意味地又点了两下头,被她泪水所震,他无法移开眼光。
“林将军,”楼澈冷然的话语打断他的凝视,林瑞恩对上他无波的眼眸。
楼澈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开口,多少有些不甘,但也有几分感激之情:“林将军,你救了内子,我感激万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开口,我欠你一个人情。”
林瑞恩并不回答,面无表情地站着,似乎刚才的话跟他毫无关系一般,一群大夫早就侯命着,乘着此时赶上来,纷纷围拢林瑞恩,检查伤口,处理伤势。
对于他的不回答,楼澈也并不着恼,林瑞恩是出了名的冷漠,自己已经许出了承诺,并不管他接不接受,感到谷上一阵清风吹过,忙把归晚拉到身前,她掉下山谷,现在正是清晨,天气阴冷,怕她身体不适,他楼过她,转身要回营帐。
刚转过身,才发现后面站着一个少年,见到他,楼澈和归晚都是惊了一下。
归晚从被救上谷后,一直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尤其是刚才哭了一场,似乎哭走了很多东西,心里空荡荡的,像木偶似的被牵动着,生死间徘徊一圈,真是恍如隔世一般,转头看到少年一瞬间,她被惊醒了,难道真是隔了一世吗?
少年怎么变化如此之大,冷然地站在风中,风吹起他的乱发,凌乱如丝,清秀的脸庞竟然生硬了几分,他表情落寞,说不清的抑郁,清澈的眼神此刻深沉无比,一望无底,脸上早已没有昔日如水笑容,没有任何表情地站着,流露出坚毅的气质。
惊诧于他骤然的改变,归晚哑然道:“修文...你怎么啦?”
被那一声清淡的声音唤起,管修文一阵喜悦涌了上来,他已经站了许久,看到她落泪,她茫然,她心不在焉,他尽收眼底,但是她没有注意到他,他等着,终于等到她的轻唤。
一刹那,好像听到了冰破裂的声音,归晚睁大眼,看着那少年露出以前那种亲切的笑容,如水清澈,先前的凌厉似乎是假象,少年还是那个少年,没有改变,舒了一口气,归晚心安了点,刚才那个管修文真让人有点害怕。
少年开心地笑了,发自内心的,走向前一步,温和道:“你没事吗?没有受伤吧。”等归晚明确地摇了两下头,他心安了,淡笑不语地注视着归晚,隐含着一种复杂。
真正感到震惊的,是楼澈,看到少年的一瞬,他就感觉到某种奇特的感觉,这个少年的心境发生了大变化,才会变得如此怪异,如此可怕。身上带着如刀刃般的凌厉,眼神中多了一份锐利和专注,注意到他看着归晚的眼神有些痴痴的,太过于深沉,心下不悦,心里多了一丝烦躁,启口道:“管修文,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说完,扔下众人,带着归晚向营帐走去,同时吩咐大夫进帐为归晚诊疗。
看到他们远离,管修文刚才还清澈的笑容顿时敛去,站在风中,冷冷然,看着那个牵挂的身影,心里百感交集,没有比刚才更深刻地感受到,他需要权力,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