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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了呆,见那外袍被扔在地上,还剩着一只龙爪没有绣好,顿时恼了,“捡起来!”
我指着那袍子,怒道,“我绣了整晚的东西,你要敢扔在地上,往后休想我再做给你!”
“做给我的……”萧綦愣住,老老实实躬身捡回来,抖开看了看,竟怔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我被他这呆样子逗笑,随手将一只绣枕掷向他,嗔道,“反正你不要,我也不做了。”
他只是笑,将外袍仔仔细细叠了,放回我枕边,正色道,“不做也罢,我就这么穿出去,叫人都来瞧瞧我家阿妩绣的三足蟠龙。”
我啼笑皆非,扬手要打他,却被他笑着揽倒在枕上……银钩摇曳,素帷散作烟罗。
帘外朝霞映亮了边塞的长空。
晨起,我亲手替萧綦整理好冠戴,他身量太高,我踮起足尖才能帮他束上发冠。他勾住我腰肢,低低笑道,“娶你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孩子……”
我一怔,不觉眼圈有些发热,喟然道,“转眼三年,那时的小女孩子,已经长大了。”
“这一次,不会让你等太久。”他将我抱紧,“悬崖边上生死一线,你我也一起过来了,往后祸福生死,我亦与你一起承担……阿妩,我要你记得,当日如是,此生如是。”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仿佛能容纳我一生的喜悲。
我笑着用力点头,说不出话来,竭力忍回泪水,不让自己在离别的一刻哭泣。
当日如是,此生如是——这淡淡的八个字,从此刻进心底,是再也抹不去的了。
萧綦遣亲信副将宋怀恩护送我启程。
我步出府门,没有驻足回头,也没有让萧綦送我。
登上车驾,卫队列道,马蹄得得疾驰,道旁景物飞一般向后逝去。
直到此时,我才回头望去,任泪水潸然滑落。
当日来到宁朔,是身不由己,而今离开的时候,也同样匆忙无奈。
来的时候,我是孑然一身,生死未卜,而今离开的时候,却不再孤单凄惶。
转瞬三年间,命运起起落落,兜了偌大的一个圈子,终究还是走到宿命的彼方。
他还在那里,我也还在这里,都不曾走开,也再不会错过。
帝王业正文第19章陷圄
章节字数:6454更新时间:07-11-1001:24
五月,京中皇上病重,太子监国,皇后与左相共同辅政。
江南謇宁王称皇室凋蔽,君权旁落外戚之手,召集诸王共同起兵,率勤王之师北上,讨伐外戚专权。与此同时,豫章王萧綦挥师南下,遵奉皇后懿旨,“清君侧,诛奸佞”,抗御江南叛军,守卫京畿皇城。
謇宁王倾十万兵马北上,江南诸王纷纷起而响应,勤王之师直逼二十万之众。
豫章王内抗叛军,外御突厥,为防外寇趁虚而入,留下镇远将军唐竞与二十五万大军驻守宁朔,亲率麾下十五万铁骑南下。
此去琅玡,路途遥远,我们务必尽早通过晖州,再向东去往琅玡。
晖州是南北要冲之地,扼守鹿岭关下河津渡口。一旦渡过长河,向西南出临梁关,一路再无险阻,直指京师咽喉;而从临梁关往南过础州,再渡沧水,便是江南。
我们渡河之后,还需往东行经三郡,才到东海琅玡。那里偏处东域,青山沃野临海,尚礼知文,自古是刀兵不到的灵秀之地,也是王氏根基所在。
一连急驰数日,日夜兼程的赶路,终于在傍晚抵达永阑关。
此处地界风物越发熟悉,过了永阑关,便是我曾独居三年的晖州。
斜阳西沉时分,我们离城尚有十余里路,已是人倦马乏。车驾在一处野湖边停下,稍作休整,又要加紧赶路,方可在入夜之前赶到晖州。
我恍恍惚惚倚在车上,只觉周身酸痛,索性步下马车,携玉秀往湖边散步。
这些日子赶路辛苦,玉秀又忙于照料我起居,圆润小脸已略见瘦削下去。
我瞧着她面庞,心下越发不忍,便笑道,“等到了晖州城里,总算可以好好歇息一晚。我那行馆里还藏有不少美酒,今晚便可邀了宋将军一同过来饮酒。”
玉秀还是孩子心性,一听有美酒,顿时雀跃,“多谢王妃,奴婢这就传话给宋将军!”
“末将荣幸。”身后的男子声音令我们一惊,回首却见是宋怀恩。
“呀,将军怎么也在这里!”玉秀拍着胸口,颊透红晕,似乎被他突然现身吓得不轻。
这年轻将军一如往日般不苟言笑,按剑立在我身后五步外,欠身道,“此地荒僻,末将奉命保护王妃周全,未敢远离半步。”
我柔声笑道,“宋将军一路辛劳,我感激之至。”
宋怀恩闻言似有片刻局促,却又肃然道,“此地离城不过十余里路,末将认为不宜在此久留,应尽快赶赴城中。”的cf
我转头看向远处席地坐倒休息的士兵,有人还在忙碌于喂马……我乘了车驾尚觉劳累,更何况是他们。我低叹了声,“兵士们实在辛苦,与其多赶这点路,不如让大家再多休息一会儿。”
宋怀恩毫不退让,“我等奉命护送王妃,只求王妃平安送抵琅玡,不敢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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