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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是抬眸,直直地对着我,继而乍笑:“阿袖,此处无人,你给我跳《凌波》吧。”
我惶然一怔,他又道:“我爹很快来渝州了,这次跟了他回京,许是不会再来了。阿袖,只这一次,为我跳一支,可好?”
阳光落在他的眸子里,熠熠地闪着光。
安岐阳,他从来是玩世不恭的语气,却独独,不曾用过这般祈求的口吻。
只这一次,为他跳一支……
第八章拒绝他
依旧笑着看着我,他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袖,浅声唤我:“阿袖。”
不知为何,我却仿佛从他的眸子里瞧见了一抹苍凉。想起他方才说的话,这次回京,怕是再不会来了。微微皱了眉,我不想问他为何。
因为从小没有娘,相比起京城的丞相府,他还是在渝州宫府住的时间长些。如今大了,总是要回的。他和宫倾月一样,出身显赫,却不能事事自由。
“听说龙女曾经在堰湖出现过。”他的目光忽而瞧向我身后的湖面,微微眯起了眼睛,继而又笑,“阿袖,你定比她跳得好看。”
我一怔,随即笑道:“表少爷怎知?您可还说,奴婢跳舞其实很难看。”
他浅浅一笑:“骗你的。”
我笑出声来:“其实阿袖也是骗您的,这个世上,根本没有谁可以跳得出《凌波》。”
他的目光微微收回,落在我的身上,半晌,才道:“你不会骗人的。”他笃定地看着我,只因他深知,这次徐太人宴请之人必然是很重要的人物,我若是搞砸了,势必会牵连宫府。
宫府,于我有恩,我必然不会。
缓缓敛起的笑,我低头看着面前的他。阳光从头顶茂盛的树叶缝隙间钻入,一缕缕,零散地照在他的脸上,还带着细微的阴影。我认真地瞧着,低声问:“表少爷为何定要看看?”
他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低头瞧着水中的倒影,开口道:“没有谁见过,那便让我第一个瞧瞧啊。”
动了唇,我本来想说,其实早有人看过了,只是不知为何,此话到了喉咙口,又突然咽了下去。只笑道:“阿袖,只在晚上才能跳《凌波》。”
他回眸看了我一眼,点了头道:“那我们便等天黑。”他回身,倚着树干坐下。
我错愕地上前:“表少爷……”等天黑,他的身子可受不得凉,方才出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上披风。
“阿袖,一起坐啊。”他指指身边的空地笑着说。
我不坐,直直地站着:“表少爷在这里使着性子,一会儿回去,吃苦的只能是阿袖。”万一他病了,我只会很惨。哪怕眼下碍于宴客的事情没有人会拿我怎么样,事后,依旧是要还的。
他微微拧了眉,好笑地看着我:“可我看你宁愿吃苦也不愿跳。”面上是笑着的,语气却是略微夹杂着苦涩,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惋惜什么。
喟叹一声,他以为我是搪塞他,以为我不愿跳。
却不知,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他看了我半晌,终是叹息一声:“罢了,你实在不愿,我也不会逼你。”他有些失望地起身,我不发一言跟在他的身后,不免,又回眸看了一眼那平静的湖面。
普天之下除了我,怕是没有人会知道《凌波》的秘密。
继而,又突然想笑,我也不知道为何《凌波》一舞会突然之间名满天下。甚至有传言,说龙女曾在堰湖出现。
走了几步,不经意间发现身上的帕子掉了,想来必是掉落在方才的湖边。
“怎么了?”安岐阳回头问我。
我忙道:“奴婢的帕子掉了,表少爷请等一下。”语毕,也不再看他,只转身跑回去。
原地找了一圈,却并不曾瞧见,心想着莫不是掉在了府里?才要回身,隐约听得一侧树丛后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我几乎是本能地抬步往前,才欲瞧上一眼,突然一只大手伸出来,狠狠地将我攥过去。才回了神,锋利的剑尖已经抵上我的胸口,一人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公子,抓到一个刺客!”
第九章留下她
我只觉得“嗡”的一声,刺客?说的……可是我?
挣扎了几下,那剑尖抵得愈发地重了,暗吃了一惊,瞧见面前一个锦衣男子大步朝我走来。细瞧了我一眼,只沉声开口:“先押下去,交由青绝盘查。”
“是。”押着我的人应了声,欲将我拖下去。
我终是忍不住叫着:“喂,凭什么说我是刺客!”
那人的脚步微微一滞,却只是一瞬间,并不曾回身,只依旧道了句:“押下去。”
“放开!”好大的力气啊,回眸的时候,刚才那男子已经离去。再往前瞧去,似乎隐约地,瞧见堰湖边上那亭子里,立着一个人。
“老实点!”身侧之人低声警告着。
将我拖出一段路,押着我的人才松了手,我随即瞧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着一身藏青色长衫,他的下颚留着浅浅的胡渣,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大人,公子说,要您盘查。”身后的人恭敬地说了声,随即退开几步,转身返回。
我忍不住退了半步,见他已经近前。
“阿袖!”身后,传来安岐阳的声音,心下一喜,才欲开口,突然又想起,我根本不知这些是什么人。安岐阳来了,会不会也有危险?
而面前之人却是突然变了脸色,他的目光循声瞧去。
“阿袖!”安岐阳又唤了我一声,他冲了进来,很快瞧见了我。欲上前,便瞧见好几人冲上去,欲对他动手。我吓得不轻,忙失声喊:“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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