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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匈奴都四(是)挨骂(爱马)的民族,但是沮渠二王子过来一定四(是)拿这个党(当)借口。”
奶妈本来就黑且大,睫毛浓密,还故意画黑眼线的眼睛朝我一瞥,既得意又故作神秘地说:“他啊,一定也四(是)对我们陛下有意,听说左贤王则(这)两个儿子都(自)志向高怨(远),他们随(谁)娶了我们陛下党(当)然就能得到强大助力,所以都是志在必得。”一边继续拿那种挑衅的眼神看我,意思是你有两个竞争者了,看你现在怎么办。
我苦笑,却没什么意见可发表。
奶妈又给我拇几套装替换,都很华丽,我挑了一套海蓝刺绣锦缎长裙换上,外面罩了一件蓝狐软皮披风,雪白的毛皮衬着海蓝丝绸,奶妈又给我配了海蓝宝石镶细碎孔雀石的额饰,站在一步之外,一副欣赏自己佳作的表情自恋地看着我。
“奶妈啊,你的品味还真不错,不过,有必要把我打扮得这么枝招展吗?”
“唉,”奶妈一边给我整理头发一边叹气,“我啊,早蔫(年)也是回鹘有命(名)的,说到我梳头穿衣的寿(手)艺,先王后宫的人们那(哪)个比得上我?我从小伺候陛下的母亲,汪(王)后啊,四十多岁的时候都广(光)彩照人,就算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也压不过她的广(光)芒。”
“谁知道陛下葱(从)小韧别的孩不一样,喜欢吴(舞)刀弄剑,对打扮一点也不关心……”
说到这里,奶妈又长长叹了口气,一副怀才不遇英雄落寞的样子。
我点头表示理解。
奶妈突然警觉起来,狐疑地问:“不顾(过),张学士,你削(学)人可真像啊,长得漂亮不说,据(举)止姿势怎么也那么像?”
我大汗。
当然不能告诉她我本来就是人,当了二十多年,从心理到习惯都是人。想当初我模仿男人的动作走路还真是费了好大劲,但是一年的生活习惯不可能像从小养成的那么根深蒂固。
奶妈被我糊弄走了,估计那边又要设宴款待沮渠二王子,这次我没再去听壁角,而是去看我的壁炉。
走了好几个马厩,包括公主的专用马厩,也不见壁炉的身影。因为语言障碍和我残疾人的身份,我又没法跟人问路,只好自己找,寒冬腊月的,找出一头汗。
我当然不能放弃,在辛苦了大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被我发现了:壁炉被单独关在一个偏僻的马厩里,看上去瘦了不少,自己闷闷不乐地站着,显得十分孤独。
我心中一酸,看左右无人,轻轻喊了声“壁炉”。
壁炉耳朵抖了抖,抬起头来,眼睛四处寻找。
我小跑过去,壁炉不安地跺着蹄子,鼻子急躁地喷着气,出来就被冻成白雾。它扭着脑袋想甩开拴着它的绳子,朝我这边挣扎着。
我连忙打开马厩的门,闪身进去。
壁炉一头把鼻子扎到我怀里,拱来拱去,我搂住它的大脑袋,一边用眼睛检视它身上是否有伤口。
还好,不像受过什么虐待。
壁炉焦躁不安地踢着后蹄,抖动尾巴,喷气,蹭我,漂亮的水汪汪大眼睛似乎在指责我丢下它这么久。
我愧疚无地。
不停拍着它鼻子上沿和脑袋,安抚着我的骏马的不安,我习惯在身上摸索,却摸不出壁炉喜欢的松子糖。
壁炉盼望地看了我半天,终于失望,不满地拱我,我只好小声许诺去给它找,转身却被它咬住衣角。我诧异地回过来,壁炉偏着头,拿大脑袋蹭着我。
我心中一暖,大喜过望:我在壁炉心目中,终于超过松子糖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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