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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也一样。”
“那还是要跪。”童儿不满地皱皱小眉毛,道:“而且他们都站在屋子里面,没有外人。”
迦罗炎夜和楼清羽都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童儿不明白何谓“外人”的意思,不由都笑了起来。
迦罗炎夜道:“好了好了,不跪就不跪。以后除了正式场合,童儿都不必跪了。”童儿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看著这麽幼小的身子在自己面前跪拜,迦罗炎夜也是心疼的。
童儿道:“爹爹也不跪。”
这个当然是不行的。
迦罗炎夜看了楼清羽一眼。楼清羽道:“好了,别缠著你父皇说这些。给你父皇看看你练的字。”
童儿到底是小孩子,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拿起自己的字帖给迦罗炎夜看,得到了一通夸奖,美得小脸直放光。
迦罗炎夜毕竟是他的亲生母父。即使没有柔软的体香,没有美丽的面容,童儿仍然喜欢他。这种血缘之亲无论隔得再久,都无法抹灭。
楼清羽坐在桌前,看著那父子二人在一起说笑玩耍的样子,心里感慨。当初没有带童儿离开齐国是对了。
晚上迦罗炎夜在飞翼宫用完晚膳,迟疑没有离开。前几天因为宠幸楼贵妃而免了早朝,后又同浴,迦罗炎夜不想打破后宫的平衡,所以这几天都没有再留宿,昨夜揭了崔淑妃的牌子,在她那里留宿。
其实他对这些女人实在提不起兴趣,平素很少宠幸后宫,一个月也没两次。虽然后宫多有怨言,前朝也有大臣上奏,可迦罗炎夜一向我行我素,积威甚重。再说他刚刚登基没两年,以励精图治,整顿朝堂为借口,也无人敢强他。
不过现在楼清羽回来了,那晚又……迦罗炎夜也是个正常男人,自然有自己的生理欲望。忍耐了几天,待身体好了,今晚便特意过来,打著童儿的名号,聊得晚了,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咳咳……”他咳了两声,有些不自然地在内殿里踱了两圈,瞄了楼清羽一眼。
楼清羽泰然自若地坐在桌边,慢慢翻看著手里的书卷,听见他的咳嗽,平静地道:“皇上累了吗?那就先休息吧。”
迦罗炎夜顿了顿,道:“朕是累了。”说著唤来外面的宫人服侍洗漱,准备就寝,却见楼清羽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心下不悦,却又有些羞恼,慢慢道:“爱妃也早点就寝吧。”
楼清羽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烛光下,楼清羽一袭青衣,面目如画,风姿舒卷,嘴角含笑,好似炎热夏季中的一湖清泉,让人心旷神怡,宁心静气。
迦罗炎夜一瞬失神,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他记起那一年他们初相遇,少年也是一身青衣,端坐在他军账中的床榻上,右臂缠著层层白纱,鲜血浸透,却仍然神态自若地要自己给他宽衣。他本来便不是服侍人的人,那时又心下生气,动作笨拙而粗鲁,弄得人脸色都白了起来,可是却不见他哼一声,反而有些挑衅和讥讽地看著自己。
迦罗炎夜想起那时候自己心下是多麽新鲜和好奇。除了父皇母父和太子,整个大齐国没有人不怕他,所有人看见他都要敬畏三分,就连皇祖母都忌讳他。只这少年,什麽也不是,却凭地大胆猖狂。
可是他大胆得那麽可爱,猖狂得那麽随意,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而低眉折腰。就连强吻了他,也是无动於衷,甚至眼角还流露出对自己吻技的不屑一顾……
不过想到这里,迦罗炎夜不得不承认,他的技巧确实比自己高明啊。
迦罗炎夜想起过去,唇边流出一抹笑意,连楼清羽什麽时候坐到身边都没注意到。
楼清羽奇怪地看著他,见他心神恍惚,一个人傻笑,道:“你想什麽呢?什麽事这麽好笑?”
迦罗炎夜回过神来,才发现宫人都已退下,楼清羽也梳洗完毕,正在身边看著他。他心里还怀念著曾经的美好,不由微微一笑,道:“我在想咱们刚认识时候的事。”
楼清羽神情微动,显然也心有所感,默默出了会儿神,道:“已经六七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
“是整整七年。时间过的真快,童儿都这麽大了。”
二人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到那个在苍州失去的孩子。楼清羽微笑道:“那时候你骑著狮子骢,威风凛凛的样子,一箭就把我射下了马。”
迦罗炎夜叹道:“当时我就该想到,有如此身手的人不该是只鸽子,而是一只雏鹰。”
楼清羽呵呵一笑:“原来你一只把我当鸽子啊。现在知道错眼了吧。”
迦罗炎夜瞪著他,表情认真地道:“早知道错了。可恨悔之晚矣。”
楼清羽噗哧一笑,心中忽然充满柔情,轻轻抱住他,道:“后悔也来不及了。炎夜,知道我为什麽住在凤鸣谷附近吗?”
迦罗炎夜心中一动,愣愣地看著他。
楼清羽轻轻吻上他的双唇,温柔辗转。二人唇齿相就,过了片刻才缓缓分开。
“夜深了,我们该休息了……”楼清羽嗓音低沈,慢慢搂著迦罗炎夜滚到床上。
这一夜,他们好像抛弃了彼此的身份和疏离,如从前在苍州的无数个夜晚般,恩爱缠绵。
清晨当楼清羽醒来的时候,甚至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也许也挺不错。可其实,这夜他本来并没有打算和迦罗炎夜欢好。因为想到前一天他还留宿在崔淑妃那里,就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不爱,他就不会在乎这些。可是一旦动了情,许多事情就无法忍受。
楼清羽侧首望著身边沈睡的爱人,心角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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