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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孩子的头。可是还出不来……”沈秀清检查後道。
迦罗炎夜紧紧攀在楼清羽身上,司锦在另一边架住他,两个人合力撑著摇摇欲坠的炎夜。
“唔……”
“炎夜,用力!再用力!”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羊水终於流尽,迦罗炎夜面临著最困难的干生阶段。木盆里的温水虽然润滑了产道,可还是开的不够大,孩子仍然下不来。
迦罗炎夜无望地坠著身子,一次又一次狠命吸气,再用力呼出,双手紧紧抓这木盆边缘,指尖劈出凄厉的血痕。
太窄了。胯骨和产道都太窄了,孩子挤不出来。
迦罗炎夜吃力倒在楼清羽身上,身子向後仰著,越来越无力。水已经凉了,司锦换了几次新的温水。肚子的下坠十分明显,抵在木盆边缘。沈秀清用力掰开他的双臀,穴口又开了些,孩子生生的又挤出来点。
楼清羽的心情无法形容,简直焦躁到极点。这种恐惧和紧张让他觉得时间过得分外的慢。
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煎熬了一天一夜的迦罗炎夜,终於在正午时分,精疲力尽地诞下了一个男婴。
楼清羽不记得是怎麽结束的了,像噩梦一样,只记得炎夜最後突然撑住木盆,猛地抬高身体,用力嘶吼了一声。一个巨大的物体猛然滑落到盆中,鲜红的颜色迅速晕染了水面。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迦罗炎夜已像泄了气的皮球,松松软软的倒了下来。
楼清羽茫然地抱住他,听著他低低幽吟了一声。
沈秀清将孩子捞了出来,剪断脐带,不过片刻工夫,孩子放声哭了起来。声音中气十足,宣示了他的健康和茁壮。
沈秀清匆匆将孩子交给司锦,然後抚上迦罗炎夜的腹部,帮他揉抚肚子,排出体内的胎盘。
迦罗炎夜被产後的余痛惊醒,幽幽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然坐在木盆里,楼清羽紧紧地抱著他。
“呃……”
他低低地幽吟了一声,腹部又是一阵疼痛,什麽东西排出了体外。xia • ti疼得厉害,但因泡在水里,这痛似乎缓和了许多。
楼清羽此时已到极限,整个人有些惊恐过度後的茫然,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质强,一般男人这个时候早晕过去了。
迦罗炎夜听到孩子嘹亮的哭声,视线在房间里搜索,看见司锦抱著一团肉乎乎的东西正在另一个水盆里清洗。因为离得近,迦罗炎夜能够清楚地看见孩子每一个细节。那肉乎乎挥舞的小手,那紧闭的眼睛,大张的嘴巴,还有动来动去蜷缩的小腿,甚至鼓鼓的小肚子上那半截剪断的脐带。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迦罗炎夜心里升起。他感到如此不可思议。
这就是上一刻还在腹中折磨自己的小东西吗?这就是那个和自己骨肉相连十个月的小东西吗?他竟然会动,会哭,会大声地宣示自己的存在……
迦罗炎夜忽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当楼清羽和沈秀清抬著他挪到床上时,他的视线仍然盯著那个新生的婴儿。
春风渡正文第五十六章抚育
当一切都整顿好後,楼清羽面色煞白,有些虚软地坐在一旁。现在他真切地怀念上辈子名为咖啡和香烟的东西。这个时候,他真想喝杯浓浓的咖啡,再点根烟,放松一下自己快要崩溃的精神。
楼清羽不知道後来他们怎麽安顿好的,反正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秋儿正在问他要不要去休息。
楼清羽看了看已经入睡的炎夜,虚弱地点了点头。孩子被司锦抱到外屋,楼清羽过去看了一眼,很想抱一抱。可是刚出生的孩子不要抱来抱去的好,他也觉得自己现在状态不好,还是算了。
去了偏房,楼清羽吃了点东西,然後一头倒在床上。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入睡,但是生产的恐怖和当爸爸的喜悦犹如冰火相交,让他激动的怎麽也睡不著。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又忍不住跑去看了看孩子,再去看了看炎夜,直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尽,才终於踏下心来,感觉一切都过去了。
这一觉竟昏昏沈沈地睡到第二天正午。楼清羽一睁眼,一时有点迷糊。过了片刻,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做了爸爸。
他匆匆穿好衣服,跑到炎夜的房间,见炎夜已经醒了,侧躺在床上,孩子就放在他的身前。
正午的阳光有些灼热,屋子里闷闷的,虽然开著窗,可是空气中湿气很重,还是不太舒服。
不过楼清羽和迦罗炎夜都没有注意这些,二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固定在床前那小小的一团上。
迦罗炎夜伸出手指,似乎有些犹豫和畏惧地探上前,小心翼翼地触了触孩子的脸蛋。
孩子眼睛还没有睁开,眯著一条线,脸上肉肉的,只有小嘴半张著,像金鱼一样不时的动一动。
楼清羽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问道:“炎夜,感觉怎麽样?”
迦罗炎夜皱了皱眉:“还好。”
“身上还不舒服麽?伤口怎麽样了?”
“我没事。”
迦罗炎夜淡淡地道,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身前的小宝贝。
楼清羽也弯下腰去,笑眯眯地道:“我们的小宝贝多可爱啊。”
“是挺可爱。可是我怎麽觉得有点丑?一点也不像你和我。”
“傻瓜,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
“看上去好小。”迦罗炎夜摊开手掌,在孩子身上比了比,发现自己一只手就能把他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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