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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病重时我便见过他,不会假的。他就是骗我,也不会拿生死之事来开玩笑。”
可怜的阿惟,阿一心下恻然,轻轻拍着她的肩小声安慰着她,这时阿逵妈突然拿着扫帚走过来凶巴巴地说:
“你躲在这里偷懒作甚?想饿死你婆婆好改嫁?!看我不拿扫帚教训教训你?!”
阿一连忙站起来夺过她手中扫帚好言安慰着把她带回屋,然后再回到厨房,阿惟这时已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两人把寿城分别后发生的事都简要地讲述了一通,阿惟叹息道:
“你怎么偏偏就惹了不能惹的人,傻阿一,帝王心术难测,你能安然无恙地从宫里走出来,实在不容易啊。”
“所以老天爷惩罚我,让我见不到景渊。”阿一苦笑。
“阿逵妈她真的记不起你是谁了?你以后要把她怎么办?”
阿一一边洗菜一边说:“本来还没想好的,不过现在打算雇人照看她一些日子,我呢,陪你四处走走看看,如何?”
“你不是要等景渊?”
“他还没回来,三个月的约定一到,我自然会回来这里等他,离开我要到无月庵一趟。”
上了飞来峰的无月庵,阿惟见到的是一座修葺得朴素而不失别致的庵堂,也见到了庵堂后院黄杨树下的一个小土丘,阿一正小声地对一位比丘尼说着什么,然后递过一张银票添了香油钱,那比丘尼连声称诺。
阿惟问阿一:“不是说庵堂烧毁了么?”
“是景渊让人重建的,还给我修了座衣冠冢。真是的,寒酸得要死,连块碑也不给我立,最起码弄块木牌子嘛,真小气。”
阿惟笑了,目光仍流连在那衣冠冢上,阿一不知道,思念从来都是很朴素的,不知景渊当时怀着怎样的心情立的这坟茔,但若非相思入骨,何必千里迢迢立坟情怀缅?
她们于是离开了广陵,在白月渡口坐船去兰陵。上得船来,阿一放下包袱时包袱的结散了,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其中有封信落到阿惟脚边,阿惟捡起来正要交给阿一,信封上的“阿一亲启”四个字跃入眼帘,她的心蓦地跳快了两拍。
那笔迹是如此的熟悉,让她惊疑不定,有如坠于浮云之中。
“这是谁写给你的信?”她问阿一。
“景渊啊,这里还有两封,最近的一封是十天前的。”
“我能看一看吗?”阿惟的声音有点发抖。阿一点点头,很干脆地把信笺抽出来递给阿惟,阿惟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变了变,眼睛盯着信末的日期,仿佛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怎么了?”阿一见她神色不对,不禁发问。
阿惟这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喜悦的,难过的,气愤的……抬头看见阿一真挚关心的表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怎么可以说出口?她怎么能告诉阿一这些信都是顾桓写的?那个日期,不就是看到镇南王世子出殡的那一天?其中一定有些什么隐情,说不定自己见到的都不是真相……然而看着阿一,心里升腾起的狂喜却猛被冷水兜头淋下,她该怎么跟阿一说,顾桓代笔给她写信意味着什么?
顾桓,你究竟是真的还活着,还是离开前未雨绸缪到今日这一步?
欢喜佛,薄倩赋第一百二十八章一线天1
凤城是西晋朝有名的历史名城,山明水秀不说,单是盛产美女这一点放眼整个西晋就没有哪个地方能与之比拟。凤城曾经出过三朝皇后,而城南的岐山更是有名,传说远古时代有凤栖于岐山,鸣声清朗,遂得名。自一百年前的一位宰相顾淮告老归田开办岐山书院后,岐山变成了人人仰望的诸子圣贤论辩之地,大大小小的书院越来越多,每年都有的蹴鞠大赛、辩术会、六艺擂台以及邀请各地的有名院士前来开设为期一月的时政论坛,使得凤城尚儒之风日盛,就连贩夫走卒都能随意捻来一两句诗词名句,偶装风雅。
其中最有名的书院自然是岐山顾氏开办的品山书院。
品山书院在岐山山脚,大门之下是长长的一段石阶,阿一抬头望了望那青黑色的大门,对阿惟说:
“我们真的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