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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请自重!”
“不会错的,苏宛,你就是苏宛,你没有死!”虞铭不管不顾地握住她的手把她拽入怀中,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喃喃道:“我的阿宛回来了,老天爷一定听到了我许的愿,我的阿宛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苏宛一时间心乱如麻,用尽全力去推也推不开他,脖子忽然感觉到有温热的水滴落下,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身子蓦地一僵,正要开口时忽然听到重重的“啪”的一声,虞铭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压倒在她身上,抬眼一看,孟三儿手上拿着一张木凳子杀气腾腾地站在虞铭身后,生气的五官都要扭曲变形了。
“让你调戏我嫂子!”他一手拖开昏迷的虞铭,对苏宛道:
“嫂子别生气,我这就把这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的疯子扔出去喂狗!”
苏宛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眼看着孟三儿就要把人拖出客栈大门,她站起来拍拍衣衫,叹了一口气道:
“罢了,三儿,这都是逃不过的命。雇辆马车把他送回虞府,然后我们把客栈关了。”
“关了?”孟三儿愕然,“关了客栈我们该去哪里?”
“回家。”苏宛道,“回我的家,那里也会是你的家。”
阿惟回到上官府,恰是仲春时节,院子里的白桃花开了,灿烂似雪,清冷的不带一丝喜气。
她当日如何在白桃树下见到顾桓,如何捉弄他欺负他,如何偷了母亲的遗物帮他修琴,如此种种,一场大病后她真的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正在怔忡之际,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这树是你母亲当年亲手种下的,我问她为何要种白色的桃花,她笑着说,一个女子的一生,不要轻易惹下相思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首先自己得是那一心一意的人。为着这句笑谈,我守着这桃树一守便是这么多年,虽然她,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来,再看我一眼。”
阿惟心里恻然,转身看着身后的父亲上官帙,轻声道:“爹爹,阿惟没有好好陪伴在爹爹身旁,是阿惟的错。以后阿惟不会再任性妄为,定会侍奉左右,不再让爹爹担忧。”
上官帙伸手抚上枝头的一朵白桃,笑了笑,道:“但愿我的阿惟,是真的懂事了才好。”
阿惟默然不语,上官帙又说:“杨昭向德宗皇帝求娶我上官府的二小姐,你说为父是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阿惟惊讶了一瞬,神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道:“女儿不嫁,谁也不嫁。”
“如果非嫁不可呢?皇上打算把你认作御妹,借此两国联姻,保边境安定。”
阿惟咬着唇,半响道:“爹爹不是不喜欢我嫁与杨昭的么?”
“的确不喜。”上官帙道:“以前是因为不愿你委身于一被圈禁的质子,现在是因为不愿你嫁入帝王家。深宫重重,你笑也好,你哭也好,爹爹再也听不到了。阿惟,富贵名利一如浮云,我上官帙从未想过卖女求荣,只是当初委实伤了你的心,是爹爹的不对。”
“爹爹,”阿惟眼眶微红,“我知道爹爹也是为了阿惟好……”
“有一事我懊悔多年,”上官帙感慨万分道:“当日你偷了冰蚕丝去修好顾桓的琴,我不该责打于你,倘若不是你因此大病一场,病好后完全忘了所有的事,也不会单纯天真得不可自拔地陷入对杨昭的迷恋中。”
“那是女儿一厢情愿的痴恋,与往事无关,爹爹无须自责。”阿惟苦笑,“我早已经断了对杨树昭的念想,我不会嫁给他的。”
“如此便好。只是要推了这桩亲事,须寻别的借口。”上官帙道,“阿惟,从明天开始,你,便好好去相亲吧。”
欢喜佛,薄倩赋第一百二十六章薄倖2
三日后的中午,建业有名的食府又一居二楼靠东边的最后一间雅间门被人老实不客气地推开,上官寻一脸不悦地走了进来,阿惟却是笑眯眯地招呼自己的兄长,道:
“哥哥,这白玉葱油鸡果然味道很好,还有这清炒三丝,蟹黄豆腐都是又一居的招牌菜,你赶快坐下来试试。”
上官寻一掀衣袍坐下,道:“方才见着的那位你又不满意人家什么了?前天上午见吏部侍郎家的公子,你嫌弃人家兄弟姐妹众多要侍奉家翁又要持家管理诸多琐碎事务;下午见平西将军府的独子,你挑剔人家孔府有力性格粗豪不够细心体贴。昨天见新科三甲中的朱榜眼,顶顶斯文儒雅的一个人,不过就是嘴巴有些大笑起来过于爽朗,你偏说人家这样的姓氏搭配这样的嘴型简直是绝配,惹得朱榜眼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女子总是爱俏朗君,这也就算了,可下午给你引见鸿胪寺我新来的同袍宋大人,家世背景样貌才情无一不足,你竟然挑剔人家一身白衣穿得不够出尘脱俗,还说什么男生女相……”
“他就是男生女相啊,哥你没见他一双纤纤玉手,还学人抚琴呢,遮住脸的话别人铁定以为不知是哪处勾栏新来的乐伎呢!”
“够了你!”上官寻一拍桌子怒道:“你究竟还想不想尽快嫁人?!”
“想嫁,”阿惟咬着唇委屈地说:“但是不能乱嫁。”
“那刚才大理寺刑大人家的大公子呢?”上官寻咬牙切齿道:“该不会再有那么多的不满了吧!”
“没有啊,好的很,他约我明日去游湖,我应允了。”
春日暖阳融融,凤池冰皮始解,池色乍明,岸边绿柳婆娑,有风拂过时柔柔的柳梢像极了女子微弯的黛眉。
阿惟坐在一条小小的游船船舱里,坐在她对面的正是大理寺卿刑大人家的大公子,刑斌。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茶几,几上摆放着几样点心和一壶茶。
“刑大人太小气了吧,阿惟还以为你要带我坐的是那种两层高的游船呢!”
“你不是早知道刑斌是一无业游民,终日在市井街头闲荡!”刑斌笑道:“那样的楼船专供风雅之士狎妓畅玩,极尽奢华欢娱之享乐,刑斌身家清白,父亲两袖清风,难有此等挥霍。”
“哦,”阿惟一脸的明白状,喝了口茶又问:“那刑公子可曾考虑过昨日阿惟的提议?”
“上官姑娘出手如此大方,在下着实考虑了一整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