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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雅觉得肩膀上的压力实在是大的他喘不过气,再不找个人分担一下,她一定会发疯的!
蒋方舟的声音却立刻冷了下来:“烦死了!公司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我银行卡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别吵了!我还有事儿,有事情明天再说。”
蒋方舟发泄了一通,甚至连话都没让刘雅说,滴的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刘雅握住电话的手指发青,眼神狰狞,路过医院大门的人纷纷躲远了些,她这个模样……实在是太像绝症病人心有不甘,指天骂地了……
“好你个蒋方舟……”
刘雅轻轻地笑了起来,却是双眼暴突,目呲欲裂。
安静了好久,刘雅忽然挺直了腰,迎面上所有诡异的目光旁若无人地离开了,但她的心里却全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然。一直以来,原来只有她还顾忌着夫妻之情……顾及着她和蒋方舟的这一段艰难的爱情长跑……原来一直以来,只有她一个人在为了维持家庭而努力。
哈!
刘雅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儿子变成了这样,儿媳妇是个假人,此生唯一的孙子长得丑陋不堪还在医院就诊……而那个满以为感情深厚的丈夫……居然变成了现在这样的陌路人。
既然这样……
刘雅心中冷冷的涌进一股冰冷的空气——
——既然这样……蒋方舟,你不要怪我心狠了。
干旱的大西北远比蒋梦麟想象中更加可怕。
飞机只能停在西部地区一个军区机场,再想要往里进入重灾区,必须乘了火车再转行汽车。
一路上连加油站都很少看到,路边的农田早就干涸的要命,越往深处越是触目惊心,幽深的干裂来的沟渠就像土地在张开狰狞的血盆大口,农作物已经被晒成了枯草,绝无生还希望。
“今年招了大灾咧!也不知道冬天要咋活!”领路的老庄稼汉看着地里的草杆,眼圈都红了,抬手拨弄了一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算咧,人能活就不错,你是好人,干了那么久了,派水车来的企业家,你是头一个!”
老庄稼汉拍拍蒋梦麟的肩膀,拉着他上了车,从兜里掏出来一张花的花里胡哨的地图,指着其中一条红色的路线道:“上头的地图都是瞎话,这条近路好走,进镇五个小时都不到,走大地图,要一天。”
蒋梦麟难得的迷惘了。
山路简直颠簸地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总以为,自己前世的日子,过得够苦。潮湿阴冷的地下室,素食的白馒头,喝凉水,买不起新衣服,提心吊胆地做人。
可是现在,他才真正地明白,自己过得那算什么苦日子啊!?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穿补了四五次还有脚趾大裂口的解放鞋,三天不洗澡就浑身发痒的他完全想不到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一家人每天只用一盆水过活,所有人都是黝黑的皮肤,那双眼亮蹭蹭的,看到了随行的水车,欢呼声震天。
蒋梦麟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重活了一辈子,拘泥在自己狭小的世界里,看不到自己究竟该干些什么事。
这么辽阔,资源丰富的大西北,却因为政策原因落拓成了这样……
凭什么呢?明明谁都在为了生活热情的工作,自己因为吃了一个月白馒头发牢骚的时候,他们却为了迟来的一斤水欢腾雀跃。
不光是大西北,其实沿海的山区,很多地方也不必这里要强,但在这之前,蒋梦麟从未直观的看到过他们究竟在过什么生活,上不起学的小朋友,买不起鞋的小朋友,吃不起饭的小朋友,都在新闻联播里出现。
但这一秒,却全部展现在蒋梦麟的眼前。
他到底能做什么?虽然微乎其微,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既然要积攒功德,不如做些更多对社会有用的事情,相比起之前在心里构思了很久的助学基金会,蒋梦麟忽然发现心中一片辽阔。
他想他已经明白了自己重活一世,到底应该干些什么。
“前头就是王家镇,之前干旱地最严重的就是这里,打井打了一个月一滴水末见着,部队就说进山要找。”
老汉遥遥的指向车窗外远处的一片绵延的山脊,车窗外炽烈的阳光照在皮肤上烧灼似的疼,蒋梦麟眯起眼遥望了一下,那片山脊并不像普通的山脉那样,是翠绿的,反倒是有些发黄,某些地方能够看到笔直的峭壁,在这一片平原区,就像一个分割线那样,过了这一片山脉,那头再走,就是其他的省份。
“原本老一辈都说里头有地下河,还有人在那头捉过鱼吃,其实之前村子里都有水的,也从来没断过,大旱的时候都汪潺潺的,但去年冬天开山洞铺铁轨通火车,水就干掉了,不光我们这个村,一整片山镇都说这样,井水打了几百年,在我们手上反而断了。”老人家很是嗟叹,通火车后倒是方便了一点,但却把灵水给搅合了,虽然他们都可以举家迁徙,但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祖祖辈辈的遗产,那能这样放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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