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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虎色变不胜其苦。
因着在东平州的遭遇,他这一路干脆隐瞒了自己新任安丘知县的身份,只是身着青衫前后奔走,找人闲话的时候人人都把他当作主人家的长随,说话都少有顾忌。于是,整整四天时间,他倒是对这山东境内的情形有了更深的了解。
济南府号称山东第一府,历来便以名泉闻名天下,名城气象自然不是东平城可比。一行人初进济南,张越便让连生去打听承宣布政使司在何地,问明之后便带人直奔那儿。到了地头,便是一座整齐的衙门,门口倒是站着几个差役模样地汉子,虽比不上桩子,但也有些气派。然而,看着这衙门附近来来往往的人,他不禁觉得此地仿佛有些冷清。
这承宣布政使司号称司,与六部均重。布政使入为尚书、侍郎,副都御史每出为布政使,算得上是地方上极尊贵的官员,怎得会是这样门庭冷落?就算杜桢新任布政使乃是超迁中的超迁,但也不至于如此才对!
想不明白的他只得从马上跳下,亲自带着连生连虎往那衙门走去。见有差役上前拦他问话,他便沉声道:“烦请禀报杜大人,就说学生张越护送杜夫人和杜小姐前来!”
那差役瞧着张越年轻,听到学生二字就是一愣,待听到杜夫人和杜小姐,他呆了半晌方才知道是藩司大人的家眷到了,立刻回头嘱咐一声,拔腿就往衙门里头赶去。其他差役忙也上来迎接搬东西,不多时便惊动了街道上的其他人。自然,无数打探消息的人也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踮起脚尖观望了一会便各自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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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制策不但考经义,更考时政,今科殿试制策却是闻所未闻:
“月者,日月也。票者,宝钞也。集日月而汇宝钞,是为月票也。……朕受命于天,务以月票换风调雨顺,江山永固。故唯拉票为当务之急。……诸生于经史时务之熟矣,凡有裨于拉票,其详陈之,毋隐,朕将亲览焉。”
待听明白今科制策乃是论拉票时,张越心中顿时生出无比荒谬地感觉:皇帝居然要靠月票进贡上天诸神来换取年年风调雨顺,真不容易啊……难道我穿越到起点某作者的书里了?
正文第一百六十三章一步也错不得
济南府之内既有济南知府衙门,又有山东布政使司衙门。布政使从二品,知府正四品,品级不过三级之差,权力却相差不小。虽说布政使统管本省钱粮民政,职权极大,然而,布政使下有参政,左右参议,品级皆与布政使相差无几。若是布政使新到任,底下却不曾换这些属官,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自然无论如何都烧不起来。
杜桢上任才半年,诸事尚不曾理出一个头绪,却不想前时接到张越急信,说是自己的家眷要来。所以,此时面对重逢的妻女,他虽有几分感动,但更多的却是头痛。好在屋子早早地就让人收拾好了,此时他眼看裘氏带着杜绾欢欢喜喜地去安排,不觉深深叹了一口气。
“先生,我实在劝不住师母。”此时,张越看到杜桢眉头紧锁,只得开口解释道,“师母说什么夫妻当共同扶持,还说什么您若是不带家眷容易被下属诟病,还说她实在担心山东这边的情形,纵使在北京也是夜夜难眠。我苦劝无果,只得亲自护送她们过来。”
“你师母就是这脾气,这事不怪你。”
杜桢转过身来,对张越点了点头:“我倒是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把你派到山东,而且还偏偏是安丘知县。你这一路过来,想必该听的该看的都已经有所了解。其他的我也不对你多说,我只想告诉你,你我虽是师生,但既然在一地,又是上司下属,那便是秉公办事。像如今久别重逢初见面也就罢了,日后公务往来,该如何你应该清楚。”
情知这是应有之义,张越忙答应了。师生俩一路来到书房,张越一踏进去,发现此地比北京的杜府还要简朴。或者说寒酸,他心中顿时更加嗟叹。杜桢在书案后头的酸枝木太师椅上落座,他忖度片刻也不在下头椅子上坐,而是上前侍立一旁。
“你的品行我信得过,但在没有真正坐上那个位子之前,治理一地的才能谁也看不出来。自然。这僚属也不是那么容易镇压的。我只嘱咐你三条,第一,安丘靠近登莱,须防盐务;第二,山东民众徭役极重,前有会通河,现有大清河疏浚,需得提防民变;第三,是最要紧的一条。也是我这次上任山东的重中之重,那就是锦衣卫侦知此地白莲教猖獗,朝廷预备根除此毒瘤。”
不等张越回答。杜桢便又感慨道:“说起来,这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倒是比他的前任纪纲尽心竭力。纪纲除了会大肆铲除异己诬人罪名,其余的什么事情都不用指望,倒是如今地锦衣卫……这个你看看,最好记住,这底稿我稍后就要焚毁。”接过杜桢递来的那张纸,张越从头到尾看完,当即明白这就是所谓锦衣卫的情报。想到一贯用来侦缉百官的锦衣卫能够在这方面也派上用场,他不禁心中一动。便趁势问道:“先生,这是皇上转来的,还是锦衣卫山东卫所直接送来的?”
“之前几份都是皇上地廷寄,后来皇上允准若有消息,就由山东卫所发到我这儿来,也就免得多跑一趟。皇上之前提过这是锦衣卫那位袁指挥使的提议,这倒是好,除了他别人谁也不敢提出敢要锦衣卫协同办事。皇上日理万机,也不耐烦看这些。如今转到我这儿却也便利了。你初来乍到,先以熟悉政务为主,其他的事情不用操之过急,只需心中有数即可。”
师生俩又说了一番公事,随即略聊了两句,杜桢便想起另一件事,那张冷脸上便露出了几分笑意:“说起来你这回殿试的成绩也就罢了,后来居然和人家斗气斗文?皇上还命人把你那篇文章专程送了过来,说是奇文共欣赏。我看了之后只有一个念头。若是你殿试的时候能做出如此绝妙好文。今科状元必然是你;若是馆选,一个庶吉士也决计跑不掉!”
一番话说得张越着实汗颜。正琢磨怎么把话题带过去,他觉得肩膀上传来了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一抬头却见是杜桢那眼睛正神光湛然地盯着他。
“我先前就对你说过。出身豪门固然有一个高起点。但你既然走地是科举。那英国公便帮不了你多少。此番科举。你若是得状元必定人心不服。你若是为翰林必定千目所视。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之前馆选时病得巧妙。这一篇好文做得及时。这举子回乡为你一宣扬。不出一年。你地名声便会自然而然传了开来。以后便不再会有人抓着你是英国公堂侄这一点大做文章!但是。这安丘知县乃是起点。若你一个失误。也有可能是终点。一步也错不得!”
杜桢这番训诫刚刚说完。张越心里正琢磨这番话。外头忽然响起了一声咳嗽。紧跟着便是鸣镝地通报声。
“老爷。左参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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