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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季觉得自己真他妈无奈,“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打了电话给邓顺,知道他们那边的人也到齐了,他哥带来的那夥人也来了,正在准备四点的时候下次水,他就让邓顺过来接他哥。
“你就拿著你的东西在大门口等著……邓顺还记得不?那个笑起来有虎牙的那个?”
“记得。”夏环达头点得又快又真诚,他其实什麽人都记得,尤其是那些会玩的人。
“成,我就不送你过去,电话记得带著,有什麽要的尽管问邓顺要,下海的时候注意点。”夏时季觉得自己尽管不怎麽有耐心的人,但夏环达是他哥,额外的关心他总是会强拉出来点给他。
“知道,知道……”夏环达已经对於自己一个人去拓展友谊的事在这麽多年的失败後已经不再有什麽想法了,听从他弟弟的安排要比任何方法都要来得顺利些,他实在搞不清他家乡人民对於人的口味了,他觉得自己帅气得不得了,可是愣是没人跟他玩儿。
他就像个外来者,怎麽想融入这里也没人当回事,有时深想起来,夏环达觉得自己豁达的心胸还是有一点点的小受伤的。
今天的人基本是玩开了,各玩各的,没什麽好操心的了,夏时季去了吧台,见请来的服务生正在擦桌子,他朝人笑了笑。
他跟服务生们昨天见过一次面,在吧台的服务生一见他,回笑了一下说:“要什麽喝的?”
“给我杯冰水……”夏时季看了一眼沙滩上疯玩的人,回过头又加说了句:“谢谢。”
他刚坐下不久,潘力子带著蛴子也上了阁楼来了,两人左右手里还拎著个装了几个西瓜的兜……
蛴子拖著西瓜去了後台,潘力子甩了一身的汗,在阁楼前的水龙头上把汗给洗了,坐到夏时季面前说:“西瓜是家里种的,今年雨水都下得恰好,特别甜,阿妈让我带几个过来给你尝的……”
“这麽远带过来?”夏时季皱了眉,“下次别这样了。”
他知道是人家的心意也不多说了,让潘力子叫了冰饮喝。
潘力子跟他其实也就十几天二十来天没见,但海边的太阳在夏天真的散发出它的威力来了,潘力子本来就黑,这时晒得就跟个纯种的黑人无异了,尤其一张口,那口白牙跟皮肤一对比显得格外的白,简直就是一抹黑中的那一小点白,一张口就太打眼了。
“这阵子很辛苦?”夏时季知道李昱泊他们家对於线路已经得手真正开工後,潘力子怕是忙得天天跑东跑西了。
“忙,特别忙……”潘力子嘿嘿一笑,把饮料一口喝了一半,这时才真正的歇了口气,他精神比前阵子见的好得太多,倒还真像个快为人父的男人了,很有种承担了责任的男人的厚重感。
他见著夏时季嘴角带著点善意的笑,知道夏时季其实挺喜欢他们的,挺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
夏时季平时为人有点散漫,这是说得比较委婉点的,说点不好听就是神态中带著股不让人容易接近的疏离,傲慢……也就是李昱泊所说的德性,但他平时再德性,也不会在真正帮李昱泊做事的人面前带著股这样的气息,所以态度放得很端正,一点敷衍也没有。
在拿捏分寸上,比不得李昱泊的滴水不漏,但夏时季也从不比任何人逊色。
等蛴子把和著冰沙的西瓜冰了过来时,看两人都坐了下来,夏时季掏出手机,把他记录在上面的缺的一些吃的让他们在镇里拉过来,还有一些要送给人的礼品要蛴子每份都要检查一遍不要出纰漏。
等他把他爸妈交待给他的一些细琐的事给交待完毕了之後,潘力子跟蛴子也走了,他跟上了阁楼来休息的几个哥们打了招呼又喝了几杯啤酒,又接了几个同学跟朋友的电话,这时,李昱泊的电话才过来。
“忙完了?”李昱泊的声音在那边有点哑。
“嗯,”夏时季躺在椅子里,他坐的位置是阁楼的的最角落,对著海边,旁边有空调,就算现在外边气温高得厉害,但还是算很是凉爽的,他听著李昱泊的声音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起来,“你在哪?”
“海龙山庄。”
“喝酒了?”
“没……”
听他说话这麽简洁,夏时季皱了下眉,:“什麽时候回来?”
“我爸正跟人在签合约,可能还得一起吃个饭,得晚上回来。”李昱泊在那边暗哑著噪子回答著。
“你别说话了,叫人给你杯薄荷水,先歇会。”夏时季知道李昱泊肯定是说了一天话了,那声音明显是说哑了的,他把手中的笔给扔到了对面的墙壁上,抿著嘴挂完了电话。
这时,外边带著热气的海风吹了进来,吹在身上不舒服得很,夏时季把窗户给关了……对著李昱泊给他的手机发起了呆起来。
有时候,有些抉择,真的不知道怎麽做才是正确的……他要走,想让两个人过得轻松点,不被太多世俗束缚;可是,李昱泊却崇向拼搏与征服,他从不会逃避,而越来越明显,春夏镇及周边的环境有著可以让他开僻的土地,可以让他成就太多。
这样的他们,到底谁附从了谁才不会有伤害?
他们都是独子,在这里,他们是真的没有出路的……尤其是他爸爸,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跟一个跟他同样性别的人在一起的,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李昱泊。
光是想到不能与他在一起,夏时季就觉得心里隐隐作疼,他无比依赖著他,只要他还要他,他就不想去想失去他的可能性。
因为光是想想就已经受不了了。
他们必须得离开,在没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关系之前。
夏时季忧虑著皱著眉,有时候他不想让自己想太多……可越来越迫近他们的现实让他无法再没心没肺地不去想将来,他们在外面,父母管不得他们,他们可以瞒得久一点,甚至,可以瞒到最後都不露破绽。
他不是太能忍耐的人,可是只要能与李昱泊在一起,他会去尝试忍耐所有不可忍耐的,就算必须要离开自小长大的春夏镇。
等爷爷不在了,他甚至可以不再回春夏镇,不给别人拆散他们的机会,只要李昱泊一直跟他在一起。
可……自己离得开,李昱泊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