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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刀如是想着,回头只见扇后容七笑得阴险,哪还有方才的忧虑之色。就连老九那死鱼眼都难掩兴奋,更别提背墙闷笑得老十。一切尽在不言中,兄弟暗爽在心头。
几人正幸灾乐祸着,就听前院的伙计过来传话,说上官府的总管到了。
向厅里有礼一福,玉罗看向自家主人。“少主,余姑娘的行李不见了。”
闻言,暗爽四兄弟肩膀皆是一垮,互视的眼中笑意全无,
“不见了?”上官瞥眼道。
“是,接到少主的命令后,玉罗便去了姑娘房中,可行李已经不见了。”
上官蹙眉。“你看她有没有落下什么,比如那本《侠客游记》。”
“《侠客游记》?”
“对对,那本《侠客游记》是师弟的宝贝,她没事就会记上几页,到哪儿都不会落下的。”十一附和道。
沉思了半晌,玉罗轻轻摇。上官轻敲茶几的指尖骤然停住,他站起身,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中。他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笃定秭归定会回到天龙门。适才她几个师兄的神态也说明了这点,他们似愁似喜,却不像现在这般焦虑。
“难道……师弟离家出走了?”十一犹豫着不敢相信。
“先派人把她找回来,季君则死就死了,可老幺不能出事。”
“老七说得对,老幺她虽然功夫好,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加上她现在又是什么劳什子盟主,没有人顾着怕是要出事。”
荀八与老七一对眼,说着就要出门寻。
“姑娘应该不是一个人。”
停下脚步,众目看向玉罗。
“表少爷的行李也不见了,玉罗想他们俩会不会是商量好的。”
“萧匡?”几个人一对眼,“他们不会是……”
以萧匡对季君则的感情,还有老幺冲冠一怒的气势,这两人不会是想劫狱吧。
“不会。”
傅咸与上官意几乎是同时说道,两人极不快地互看一眼,傅咸率先瞥开。“老幺不会做这种傻事。”
不仅秭归,连阿匡也不会这样做,即便很想也不会。一个是他看上的女子,一个是他教养出的外甥,他绝不会看错。
再无等待的必要,上官转身便走。冬日偏冷的残阳映入眼中,他神色匆匆,带点沉思。
两人离家定是秭归起头,毕竟此时阿匡心之所系全是一人。带上行李,带上行李,是要出远门么。可季君则明明就在昭狱,她究竟存了什么心思?又是如何劝说阿匡放下一切随之远行?
思及此,上官不禁放缓了脚步。
秭归啊秭归,你究竟出得是什么招,竟让他开始期待了。
第二天天不亮,五骑便来到了距离京师最近的大沽港。
晨曦中隐着光,云霓的颜色瞬息万变,仿若此时大魏的朝局一般。天边一色混黄的海,数十艘巨大海船泊在港湾,油布长帆猎猎翻动,只待排浪而出,乘风沧海。
狂烈的海风中,余秭归与从鸾躲在壮硕的高大山身后。不远处,萧匡长袍翻飞,正与驳岸的管事商量着什么。
看着联排的海船,卫濯风不赞同地聚拢眉梢。“近畿王地竟也公开违背太祖皇帝的遗训。”
严交通外藩之禁,寸板不许下海,这是大魏开国皇帝定下的规矩。
虽然初时有不少商户因铤而走险而株连九族,可巨额的暴利还是引得无数商人不惜身家性命前赴后继。到了大魏第四代皇帝景平帝时,太祖皇帝的威严终于抵不过丰厚贿赂,海禁渐弛。以至于先帝一朝,开国祖训已然成为一纸空文,各地海运兴盛,沿岸的官员大口吃钱,小口欺上,这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如今蒙在鼓里的,也只有金銮殿上的皇帝陛下了。
海风又湿又冷,吹在身上便是沁骨的寒意。见余秭归不顾风吹,自高大山身后探头眺望,从鸾靠在她肩上打颤问道:“在看什么?”
“这里的海和岭南不一样呢。”余秭归望着有别于岭南的浑黄海水,月眸满是诧异。
从鸾哧地笑开:“河口入海的地方当然是黄的。”
“果然如书中所说,大魏江山处处新奇呢。”
“书?”从鸾看她一眼,“那本《侠客游记》?”
“嗯。”
“年初你来游历湖北时,就以这本书为指引,当时我还真有点小小挫败。”
“挫败?”收回视线,她不解地看着从鸾。
“我自认博学广记,天下就算有我未读之书,也没有我未闻之卷,结果你的一本《侠客游记》就让我傻眼了。不瞒你说,后来我查了不少资料,可就不见有关于你那本宝贝游记的一星半语。”
“你还真是不服输啊。”余秭归有些汗颜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包袱,“这本书是我家家传之物,自我祖爷爷那时开始记起,余氏子孙每到一地便记录当地风土人情,算是代代相传的小小癖好吧。”
“听来和我们南山院倒也相似,只是南山院的记录是责任,而你家却是兴趣。”
“确实。”余秭归颔首笑道,“可兴趣终究比不过责任,若不是南山院消息灵通,知道陆路不通,我们怕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恩,没想到圣德帝病重的消息还未流出,北狄的南院大王就已封锁关外了。”想到半途收到的最新线报,从鸾不由叹道。
“由从大沽越海,取道朝鲜,这是现今去北狄中都最快最稳妥的路线,若顺利前后不过五日。只是我不太明白,击杀北狄皇帝与救季君则有何关系,毕竟——”
语音一顿,从鸾看向不远处的萧匡。“那才是他想要的。”
“那你呢。”
“哎?”
从鸾怔怔偏首,余秭归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我?”
看着从鸾若有所思的美眸,余秭归搓了搓她冰凉的脸颊。“别说是为了萧匡,想想你要什么。”
从鸾脸一红,刚要说什么,就见萧匡示意他们过去。
“未来……”眼珠转了转,他立刻隐瞒了称呼,只指着那名管事道,“这是上官家天津卫的陈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