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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然后…啊,他明白了!
“十二你明日就去采荇菜!”
他家老幺又水又温柔,没道理别人行的她不行。
洛十兀自雀跃着,直到饭桌上老头的一句话,才他心中乱蹦乱跳的小麻雀一箭射落。
“什么?”噩梦重临。
“恭喜师兄师弟。”娃娃脸抢先道贺。
“少来!师父是让你娶!”
“先来后到,十一还是明白的。”
“嫁人当嫁知心人,十二从小和你最好,师弟你就不要谦虚了。”
唇枪舌剑,饭桌上风云又起。正当两人“杀”得兴起,就听平静一声。
“我吃饱了,师父、师兄慢用。”
硝烟顿无,一老二少愣愣地看着那个撞了南墙才知拐弯的身影,异口同声道:“十二怎么了。”
待第二日醒来,一觉天亮啊。
洛十正懊恼昨夜睡得太死,“跑了!”就听见老头叫道。
混小子敢偷跑!
不及穿衣,他光着膀子撒足奔去。
带着满腔愤怒,洛十拐过墙角,突地撞上另一面同是疾驰而来的“肉墙”。
“师兄?”
“十一?”
两人面面相觑,难道是?
“阿归离家出走了!”
苍凉的老声在七月半的天龙山上,久久回荡。
一个月后,金陵上官府收到书信一封。
子愚,展信悦。江都一别匆匆,不知安否?
倒是我,自六月归家,日子就不曾“乏味”过。个中曲折,相信不用我说,你也已知晓。
山高水长,岭南道廉州府合浦县南珠镇的“瘟神”向你道谢了。子愚之意我已明了,还请慈悲为怀,放过无辜受过的那十三户人家。
其实瘦西湖那日,你言行“果决”,已达当头棒喝之效。我虽愚钝,却也明白那套春衫与你“靠近”的含义。
世有男女,阴阳相吸。
其实你不必“过激”,稍加提点我也会明白。只是我不太清楚,世间男女甚多,今生有缘得见的没有万万也有百千,如何能笃定灯火阑珊处的一定是那人,抑或是那人等的一定是自己。
我师兄说男女之情只需三面而已,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便定终生了。
可我终是怀疑那种采荇于滨的寤寐之情,连带着对师门安排地媒妁之言更是有异。
于是,我决定离家几日。期间,若子愚幡然醒悟,抑或是另觅佳人,请不必顾及。到时我自会送上厚礼,以贺子愚。
随信送还春衫,衣物已洗熨,甚谢。
七月十四余秭归书
…………
子愚,书信与衣物已收到。
以前常听人说上官商铺遍天下,却不知临桂的山沟里也有你家茶寮。当那位茶博士唤我余姑娘时,我真的惊住了。
好吧,我离家出走是有些不妥,可绝无逃避或毁约之嫌,而且我思来想去,确实不记得与你有约定什么。
我明白若继续留在南珠,一定会等到你,也难免会被你左右。
子愚,这不公平。
此番我会先去虎跳崖,我爹娘虽尸骨无存,但能掬一捧黄土也好。小时我常居山里,我爹曾答应待我长大,便携我与我娘看尽大好河山。如今,我领他们去也是一样,虽然我爹他会觉得这是在挑战他一家之主的地位,但又能如何。
子愚,我对你坦诚相告,也希望你能回之以诚心,莫要将我视为挑战为好。
多谢你送还这身道袍,只是似乎少了一件,不过无碍,甚谢!
九月初一余秭归于临桂龙隐岩
…………
子愚,多谢你诚心待之,约好的每月书信我定会按时送上,这是第一封。
下笔之时,我已过剑阁。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缘。太白之叹,此番我算是体会到了,天险形胜莫过于此。
说来也巧,在临桂准备入蜀的时候,恰碰到准备上任的一路官家。这家老爷是新命的西川中书令,膝下恰有一未嫁的女儿。听说我会些腿脚功夫,便让我随行保护小姐,如此甚好。
待到下月,再书一封。
祝安。
十月二十一秭归于剑门关
…………
子愚,果然如你所言,川路纵难也不及官路。
随行之初,我只当年家小姐娇弱爱哭,却没想年大人携家入蜀,是抱定了捐躯之意。虽然今上肃清了中原诸王,可西川之主仍为穆郡王,四年六个中书令,个个死在任上。
若一人慷慨就义也罢,何苦连累全家。年小姐说这叫竭臣忠以侍上,如此“大义”真让人感动到无语。若换做是我,定是连夜跑路,临行前或许会去“瞻仰”一下那个能让六个中书令都为之献身的帝王。
子愚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贪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