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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而胜于蓝,还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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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靳欣正在跟金莎莎讲电话。靳欣满面堆笑,“哎哟,金夫人办的慈善派对,我自然要去捧场的。没说的,虽然伯母我的手笔实在拿不出去,可是为社会做慈善的这份心意伯母我却绝对失不得的。我这两天什么事儿都推掉,就坐在家里画一幅瘦梅,到时候捐献拍卖!”
金莎莎在电话里欢呼,“谢谢伯母!”
靳欣挂断电话,面上的笑容就也垮掉。她冷笑,又如何看不出金莎莎这个小妮子安的什么心?
她千方百计挑动金莎莎借着简桐怀孕的机会再去追求兰泉,虽然她也明知道金莎莎功力不够,兰泉自然不会分心;但是只要金莎莎出现,至少能让兰泉跟简桐之间出现些许不愉快,那她的这口气就也出了些。
然后再借着说那小两口夫妻不睦的借口,再慢慢分化他们俩就是了——谁知道金莎莎这个扶不上台面的,当晚就打电话回来说,她要放弃了!
金莎莎说亲眼看见简桐在pub里头教训主动贴上来的女人,还当众揪着兰泉的耳朵就走,看得全场人全都目瞪口呆的——金莎莎说她家教严,为了避免这样的场面,还是忍痛放弃了吧。
金莎莎虽然说她放弃了兰泉,可是反倒三天两头打电话来跟她靳欣问安又聊天的,她岂能看不出金莎莎安了什么心!——哈,追求兰泉不成,合着金莎莎现在将心思打在了梅轩的身上,跑她眼前儿来走伯母政策来了!
靳欣喝了口茶,苦丁茶入口苦,却回味甘凉。如今暑气起来了,她这人又天生好上火,正好用这茶压一压。
其实呢,金莎莎毕竟是金书记的千金,如果将来梅轩能迎娶金莎莎,倒也不失为一桩良配。只是——靳欣总归没办法弄个见过她真正面目的丫头在眼前儿。所以就算明知道金家也很好,靳欣却不会答应金莎莎打梅轩的主意。
苗艺的先例还刻印在脑子里,靳欣可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到时候倒打一耙的主儿。
正想着心事,福阿姨走进来禀告,“外头有女客求见。”
“谁呀?”
“她说她叫袁静兰,自称故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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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我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呢。袁静兰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勇敢,竟然直接登门到我们家来‘求见’我……原来脸皮也跟年纪正比增长啊,没想到有人当鸵鸟躲避了这么些年,如今反倒登堂入室找骂来了!”
靳欣见着袁静兰进门,便按捺不住尖刻。
夏日的院子里头天青日朗、柳艳花娇,房间里头却有点阴暗。其实这本是中国人家宅建筑格局中所推崇的“明堂暗室”的风格,可是靳欣望见袁静兰从光耀的外头迈进门槛来的那一瞬间,还是觉得格外的刺眼。
真是讨厌这个人,只要看见便讨厌!
更何况,披着一身阳光进来,袁静兰是背着光的,可是怎么就觉着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的,甚至明亮到灼灼逼人!
靳欣还如何能按捺?索性张口骂开!
从前袁静兰很不禁骂的,无论是上学的时候还是到后来,每当靳欣骂她,袁静兰总是隐忍避开,前次更是晕倒了直接送医院,所以靳欣对这样较量总是胜券在握。.
孰料这一次袁静兰没有退避和晕倒,反倒坦然一笑,“好像除了我来,你这里基本上没有任何的私人访客了吧?靳欣,你如今看似风光体面,实则你连个谈心聊天的朋友都没有。我来这里算得上是怜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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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靳欣指着袁静兰,说不出话来。
袁静兰款款落座,静静抬眸望靳欣,“其实你可以有充足的理由反击我的——譬如你可以说,你靳欣不需要朋友。只要你出门,自然有大把人自动围绕着你、巴结你,陪你聊天解闷……”
袁静兰说着摇了摇头,“只可惜,靳欣,你老了。年轻的时候尚可以用这些理由来自欺欺人;可是年纪大了,心态自然返璞归真,你自己也自然看得懂,那些人巴结你不是为了跟你交朋友,不过是巴结你靳家姑奶奶的身份。”
“褪去那层看似光线的皮,靳欣,你还剩下什么?”袁静兰环视光线暗淡的房间,“只是你这个将自己瑟缩在阴暗角落里的孤独灵魂吧?”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靳欣怒吼起来。
袁静兰越发确定自己的直觉,“以前觉得你专横跋扈,什么都不怕;其实我错了。你在怕,你其实心里充满了恐惧。所以阳光这样好的天气,你还要将窗扇都关着,不喜欢被阳光照亮整间屋子。”静兰说着伸手一指靳欣书案上还燃着的那盏羊皮台灯,“看,大白天的你都还要点盏灯。靳欣,这所房子就仿佛你的心,阴暗、瑟缩,你早晚被自己的恐惧吓死。”
“你今天到底是来干嘛!”靳欣怒吼起来。
本来她允许袁静兰进门来,是想借着骂骂袁静兰撒气,谁想到袁静兰进来就将她劈头盖脸给骂了,而且骂得她哑口无言!
世道,变了吗?她袁静兰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骂她靳欣!
袁静兰静静一叹,“靳欣啊,我现在懂了。原来你这么多年厌我害我,原来都只因为——你怕我。”
“你敢说,不是么?”
506想要拼命保护的(第二更)rainbowcity
“我怕你?”靳欣冷笑起来,“袁静兰,我知道你心脏有问题,所以你这坏了的心脏里出来的想法也真匪夷所思啊。我靳欣有什么好怕你的!”.
“当年上学,你是黑五类的狗崽子,而我是根正苗红的军长之女;后来进入社会就更不一样了,我是g大副校长,而你呢——深圳酒廊的陪酒女!”
“我们之间有什么可比性,啊?袁静兰你真是要死了吧,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笑死人!”
若换了从前,袁静兰难免急怒攻心而病情发作,这一次她反倒静下来。
袁静兰甚至都没听靳欣在说什么,她只是抬眸静静望着靳欣案头那盏羊皮台灯。那是典型的西北式样,当年她跟万海在兰州军区的时候,在大街上看到过很多的。此时房间里一片幽暗,阳光都晒不进来,可是那盏灯却独自幽幽地明着。那羊皮灯上按着古法有烫画,画上各是梅兰竹菊四君子萌。
不用问,静兰也知道那灯一定是万海给靳欣带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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