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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药碗时,宁恒不知从哪里拿了方手帕替我擦嘴边的药渍,沈轻言也不知从何处拿来的蜜饯送进了我的口中。
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两位准爹爹的伺候,这人生委实美妙得很。
后来我与两位面首去了正厅里闲坐,东南西北地聊些不知所云的东西,后来聊得生闷了,我便唤来如歌取来马吊牌。
宫中消遣甚多,我初进宫时便常见一群妃子聚在一处玩马吊牌。只可惜如今皇帝年纪尚小,后宫妃嫔甚少,能上得了台面的更是寥寥可数,我想找个马吊牌友也甚是艰难。
如今我这福宫多了两位面首,也就等于多了两位牌友。不过玩这马吊牌,乃需四人。正当我烦恼去何处寻来第四位牌友时,曹武在外头喊了一声——“圣上至。”
皇帝一身宫中便服,进来时,我身侧的沈轻言与宁恒纷纷站起行礼,皇帝也对我行了个礼,他颔首我亦颔首便算过了这个客套礼数环节。
皇帝的目光最先扫了宁恒一眼,而后是沈轻言,再次是我,最后是桌案上的马吊牌。他随即一笑,“太后可是缺了一位牌友?”
我颔首,“正是。”
于是乎,我这第四位马吊牌友便安安稳稳地坐在了我对头。
我摸到第一把马吊牌后,不禁在心里头感慨了一声我这运气,差得天怒人怨,杂七杂八的牌我这都有。我抬眼望了圈其他三位牌友,皇帝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沈轻言颇是胸有成竹想来摸了手好牌,宁恒则是眉头皱了皱。
我暗自沉吟了会,我的对家皇帝在马吊牌上颇是记仇,吃他一回胡定会被他盯上无数回,此人只可守不可攻。我的上家沈轻言在马吊牌上听闻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与他打马吊可说是如沐春风,此人可不必在意矣。至于我的下家宁恒,听闻是个生手,马吊牌桌如战场,柿子也专挑软的来捏,此人易攻易守矣。
如此断定后,我便出了第一张牌,顺带闲聊道:“陛下今日怎如此空闲?”
宁恒落下了第二张牌后,皇帝方道:“今日休沐日。”说罢,落下了第三张牌。
沈轻言落下第四张牌时,也道了句:“陛下日理万机,休沐日自当闲上一日。”
我正欲去摸牌时,宁恒忽望着我道:“是否三张同样的牌可碰?”
皇帝笑眯眯地替我答了:“正是。”
“那致远便不客气了。”说罢,取了沈轻言落下的牌,我一望,原是碰了三张筒子。皇帝此时笑道:“宁卿来了个开门碰,不错不错。”
待宁恒再碰了沈轻言的牌时,沈轻言也笑道:“宁大将军牌气甚好。”
我眯眯眼,轮到我时,我出了张八筒,宁恒又忽地抬眼瞅了我一下,皇帝也瞅我了一下,沈轻言亦是瞅了我一下,牌桌上甚是安静。
我瞥了眼站在宁恒身后的如画,她面色大变,我开玩笑地道:“莫非宁卿要胡?”
宁恒却是道:“要碰。”
我一怔,宁恒取了我的八筒,打下一张四筒,我又瞥了眼如画,如画的面色又变了变,我当下就明白了。想来是宁恒不敢胡我的牌,如今宁恒手里剩下一张牌,铁定就是四筒。
我观察了下牌桌上的牌,四筒还剩下两个。
皇帝摸了张牌,却是抬眼瞅了沈轻言一笑,然后笑道:“想来这第一把牌也该是宁卿赢了。”
宁恒面色不改地道:“不到最后也难以知晓结果。”
我摸摸下巴,又轮到我时,我偏不巧又摸了张四筒,我一打出,这回站在沈轻言身后的如诗面色一变,同时站在皇帝身后的如舞亦是面色一变。
反倒是牌桌上的三位当事人面不改色地继续摸牌出牌。我当时就明了了,看来他们要胡的都是四筒。在我摸到最后一张四筒时,我笑道:“陛下要的可是四筒?”
皇帝说道:“兴许宁卿要的四筒。”
宁恒又道:“许是沈相要的是四筒。”
沈轻言道:“或许太后也要四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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