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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陌抱紧她,在她肩膀也哭的全身颤抖,“小聊,急救室的是千北,他穿着伴郎服。”
易小聊哭出声来,那种心里的揪痛伴着绝望,很想大声喊出来。是啊,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如果躺在病床上的不是柏笙,那就是千北。即使是千北离开,也一样对易家任何人都是沉重的打击。对她亦是一样。
易小聊守在床边,呆呆的坐了很久。不许护士接近柏笙,最后还是被蒋陌和荣享给带走的。
*
第二天,她偷偷在急救病房的玻璃外看了眼里面躺着的千北,说她恶毒也好,说她自私也罢。有那么一秒,她努力在他身上寻找柏笙的影子。可是自从柏笙恢复警员身份以后就理了和千北一样的寸头,除了眼神和平时的衣着,几乎是很难分辨究竟谁是谁。
易小聊扒着玻璃窗,无耻的想着,也许……醒过来的会是柏笙?这样的想法她都觉得自己很龌龊。可是她离不开柏笙,想到这个世界上,也许再也没有一个人叫易柏笙,她的心就彻底的死了。
即使知道不可能,那种几率微乎其微,她还是抱着一点点希冀在等待。但是,怎么会有那种可能?千北怎么可能换上柏笙的新郎礼服?柏笙又怎么可能会去穿伴郎服!易小聊就在这绝望与期望中不断折磨着自己。
千北一直没醒来,易小聊常常贪恋的看着床上人的脸。伸出手心感受他心跳的频率,那一切……明明都是柏笙的感觉啊。
千北不醒过来不代表柏笙的葬礼可以逃避得过去,易小聊拒绝任何人接近他。可是最后还是被蒋陌劝服了,她几乎是暴跳如雷的对着易小聊吼,“柏笙真的走了,你就让他安心的离开,他看到你这样,会安心的闭眼吗?”
易小聊不敢去火葬场,躲在柏笙的房间哭了一整天。
葬礼那天,她完全不知道身边的人都对着她说了些什么。林锐走的时候,对着她又是叹气又是一通劝,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还是离开了。
看着墓碑上“易柏笙”三个字,易小聊只觉得好像是老天在和她开一个愚人节玩笑一样。柏笙也许某一天还是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后悔极了,后悔曾经和他闹了那么久得别扭。分开了三年又三年,如果知道他们之间的时光这么短暂,她一定不会轻易挥霍他们间那有限的爱情。
柏笙葬礼结束后第三天,千北醒了。
易小聊站在他床边,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怔怔的看着千北那漆黑的眼紧紧的注视着自己。总有一种错觉,下一秒,千北口中说出的会是,“易小聊,对不起,我没能赶上我们的婚礼。”
可是千北迷迷糊糊的看了她一阵之后,声音低沉的说,“小聊,对不起,我没能把他安全的带到你身边。”
易小聊苦涩的牵了牵唇角,发出的声音自己都觉得难听至极,“没关系……”心里不断鄙视自己,易小聊,你到底是有多恶毒。为什么此刻,你心里居然是罪恶的觉得失望了,难道千北离开你才会开心吗?
千北住院的日子,易家几乎是死气沉沉的。两个孩子都是福妈在带,蒋陌病倒了,易风医院家里市局三点一线。
易小聊干脆住在了易家,一边照顾蒋陌,一边照顾千北。晚上躺在和柏笙的房间,梦魇一个接着一个。几乎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柏笙常常在她半梦半醒间抱着她睡一整晚。醒来时,只剩枕边濡湿的泪痕。
千北撞到了头部,脑子里还留有淤青。记忆不甚清晰,对过去的事记得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只记得重要的那么几个人,至于谁身上发生过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腿伤也慢慢康复,只是脑中的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慢慢散去。
三个月后,千北出院回了易家。部队也准了他假期,千北回到易家后,蒋陌的情况也慢慢好转。易小聊把橙子和绿茶接回了易家,橙子和绿茶常常追着易小聊问爸爸去哪了。易小聊每次都含糊的解释说爸爸出任务了,这个借口已经用了很多遍。
千北会哄他们,带着两个孩子玩电玩。看着他们欢笑颜颜的样子,易小聊常常错觉柏笙从未离开过。
千北大多时候是沉默的,总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阳台抽烟。遇到易小聊时,他也只是脸上淡淡的笑着。不再像以前那样,和她肆无忌惮的说笑。易家每一个人都刻意掩饰着心里的那个伤口,柏笙就好像六年前离开易家那样,成了易家人口中不敢触碰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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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聊撑到柏笙离开的第100天,终于撑不下去了。
千北在浴室发现她割腕的时候,双眼腥红暴戾的一边抱着她往外跑,一边吼,“易小聊,你要是敢就这么死了,柏笙他一定不会原谅你。你敢这么扔下橙子和绿茶,他只会恨你!恨你,你懂不懂!”
易小聊意识恍惚的靠在他胸前,鼻端若有似无的萦绕着柏笙身上特有的味道。她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柏笙……是你吗?”
千北紧抿着唇不说话,脸色苍白额际渗着细细的汗珠,腿伤被拉得生疼。心口也是一阵阵的刺痛,他甚至想,如果离开的是他,是不是会好很多?
因为抢救及时,输了血,易小聊脸色也渐渐好了很多。千北守着她,一步也不敢离开。坐在床边看着明显消瘦下来的人,心被攥得越来越紧。悄悄握起她的手,慢慢收紧,“易小聊,那么坚强勇敢的你去哪了?为了孩子,你也不能勇敢的活下去吗?”
易小聊的睫毛轻轻的颤着,没有睁开眼。
千北垂下眼,手心的余温包裹着她微凉的手指。
“小聊,好好活着好吗?为了柏笙,为了孩子,也为了易家的每一个人。需要你的,不只是柏笙,还有我们。我们已经失去了柏笙,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了。”千北的眼泪滴在易小聊手背上,滚烫惊人。
易小聊的睫毛颤得更加厉害,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唇角也轻轻颤抖。
千北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如果我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就好,那样,至少可以帮助林锐早点找到凶手。”
易小聊缓缓睁开眼,“千北,你怎么做到的,我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