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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这个陪我度过多少个不眠之夜的名字,不经意的被提起,还是会痛彻心扉,我们竟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看着翠翠,我无言以对。
“我不说了小姐,”翠翠取来了干净的衣裳放在我床边,又忍不住说道:“我知道我再怎么说,小姐还是不会听的。”
不是我不肯原谅他,有时候人的想法就在一念之间,不是不挂念他,只是我不知道要如何打开心结。
“小姐,两年了,多大的气也该消了。”翠翠还是不放弃的劝说道。
我低头不语,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指,手腕上发出玉器撞击的响声,我惊觉手上戴的镯子是胤禛给我套上的;抬头见到桌子上摆放的文房四宝,是胤禛派人送来的;墙上挂的对联是他亲自书写的。我烦躁的拍了下枕头,在枕头底下压着的是一本金刚经,胤禛自己抄写的。两年多来我们虽然未曾见面,可是他却在暗处关心着我,所有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的存在,不管我是多么的不想承认还是不能否定我想念他的事实。我知道作为一个帝王,该做的他都做了,他只是在耐心的等待我的回头。
翠翠还待再说什么,我的思绪已不受控制的渐渐飘回到了两年前。
我想我永远无法忘记两年前去天牢见师兄的情景,不,他不是我的师兄,他要真当我是师妹,就不会模仿父亲的笔迹陷害于他。
欧阳闻人披散着一头乱发,眼睛发红,直勾勾的盯着进出天牢的每一个人。我没有要求狱卒打开牢门,只是隔着门冷冷的看着他。
“师妹,你终于来了,”他的眼中有些惊喜,他从牢门的缝隙中伸出手想抓住我的手臂,我连忙闪到一边,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不要叫我师妹,我恨自己没有早些把你看清楚,”我恨恨的说道,“你不是要见到我才肯招供吗,现在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师妹,我对不起师傅,”欧阳闻人低下了头,又继续说道:“或许我也对不起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惋惜的叹道:“我一直以为你已经走上正道,开药铺,做善事,没想到你……”我气急之下,再也说不出话。
“如果你没有给我看映雪的遗物,我也以为自己会这么过下去了,”欧阳闻人趴在牢门上慢慢的坐了下来,他紧咬一下嘴唇,血丝从他的嘴角渗透出来。
我的心头一紧,映雪的遗物是我亲手交到他手里的,如果当时我能多留神一点,父亲就不会有此劫难。原来罪魁祸首还是我,我拍了下头,咒骂自己的糊涂,我为什么就不事先打开来看看呢,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映雪的信里写了什么?”我紧张的问道,潜意识里觉得此事和当初胤禛被刺杀也有脱不了的关系。
“信我已经烧毁,内容除了我再无第三人知道,”欧阳闻人舔了下嘴唇,将嘴角的血丝吸进嘴里,不知为何,隔着一道门我还是可以闻到重重的血腥味。
他冷笑着说道:“我并不想伤害你和师傅,不过凭我一人之力,实在没有办法为映雪报仇,只能依附于三阿哥。”他顿了顿说道:“他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因此我们一拍即合。”欧阳闻人抬头看了我一眼,“他比我狠多了,要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上绝路,这点我是做不到的。心不够狠,所以我始终做不了大事。”
“狠又怎样,弘时确实比你心狠手辣,他为了自己,要杀风华灭口。结果呢,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的阴谋终究还是大白于天下。”我朝着欧阳走进了一步,“映雪究竟留了什么话给你?师兄,你告诉我,也许还能救你自己。”
“不必了,”欧阳闻人支撑着铁栏杆爬了起来,“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而已。”
我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说道:“见面只会徒增烦恼,既然你不肯说出实情,又何必叫我来呢,”我闭了闭眼睛,“你害苦了我爹,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我自知罪孽深重,并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是求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在我死后,能将我的尸骨和映雪的埋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欧阳闻人对着我轻轻说道。
我冷哼一声,想博取我的同情心吗,为什么人总是至死方才领悟呢。我狠狠心回道:“这个我也帮不了你,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欧阳闻人凄惨的叫着我的名字,像野兽般垂死哀鸣,我捂住耳朵,逃也似的奔出了天牢。
回到星云楼,我骤然想起弘时的扳指现在还在我手里,我断不能再留着它。我从翠翠那取来了翠玉扳指,又出了门。
来到弘时被囚禁的地方,有四名人高马大的侍卫守在门外,他们的身边另有两名女子在说着什么。
走近后我才看清楚那两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齐妃和玉菀。任由她们苦苦哀求,那四名侍卫目不转睛的岿然不动,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我想躲开已是来不及,就在她们失望的转身之际,我已经把自己暴露在她们的面前。
看玉菀的表情是很想上前和我叙叙旧,但是齐妃的手死死的拉住了她的衣袖。我和玉菀对视半晌,倒是走也不是,呆站着也不好。
刚才齐妃在哀求侍卫时的神色是何其的狼狈,可是在面对我的时候马上恢复了傲慢的神情,她一直把我当作仇人看待,可是从头至尾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她的。
不管怎样,如今我是嫔她是妃,按着级别也是该我向她请安,要不,又会被她说不知礼数。我轻轻叹口气,朝着齐妃福了福身,“给娘娘请安。”
齐妃楞是不说话,直到玉菀拼命的给她使眼色,她才微微的点了头。我缓过一口气,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不见得说是给她儿子还扳指来的。
玉菀待走过来和我说话,齐妃硬生生的阻止了她,她白了我一眼,扯着玉菀的胳膊离去。
目送着她们离开,我摇了摇头,或许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是生不逢时。
我提着裙摆刚踏上台阶,立刻四名侍卫就拦在我面前,“请娘娘留步,没有万岁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
我轻笑道:“几位大哥能否通融一下?”
“没有万岁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依然是硬邦邦的声音,毫无商量的余地。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