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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练剑场。不过与方才宽阔而空旷的那个相比,这个简直就是一片狼藉:满地断裂的铁剑钢剑,墙上满是长短深浅不一的剑痕,地上还有不少石像的碎片,以及大大小小的纸团。雪芝随地捡起一个摊开看,上面画了舞剑的小人,非常简单,但是上面又有一个大叉。又捡起几个纸团看,都是同样的小人,不过姿势有细微区别。雪芝拾起几个,放入怀中,又四处观察一下,发现没有特别的东西,便走回秘道。
这一回她进入了东面的秘道。
这个秘道相较前一个稍长一些,但也是很快走到了尽头。这一个房间比前一个还要小,同样十分凌乱,似乎是一个秘籍书库,只是正前方两个并排的书柜上没剩几本书。书倒是散落了满地:摊开的,撕成碎片的,或是翻得破旧不堪的。雪芝蹲下翻了其中一本,封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飞花心经。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到处翻了几本,分别是《焱莲拳》、《明光大法》、《九耀炎影》、《清寒化月》、《赫日炎威》。
这些……都是重火宫的武学秘笈。
书架的旁边有一个小石座,上面放了一本最破旧的书。站得老远,雪芝都一下看见上面的五个字——沧海雪莲剑。
沧海雪莲剑!
雪芝又是惊又是喜。林宇凰遗失的、她寻找了多年的秘笈,竟会在这样偶然的机遇下找到。
只是,为何《沧海雪莲剑》会出现在这里?
为何重火宫的这么多秘笈会出现在这里?
她翻了翻雪莲剑的秘笈,随便扫了几行字,字迹浑然飘逸,一看便知是出自重莲之手。再看看内容,觉得这些招式分外眼熟。带着满腹疑虑,从怀中抽出那几个纸团。打开,发现小人舞剑的姿势与书上前几行写的一模一样。只是,每一张纸上都划了叉。
莫非雪莲剑和炎凰刀一样,都只有三重,也都是平淡无奇的招式?修炼之人大概也是被这秘笈逼疯了,以致于反复画了研究剑法,但是什么都没琢磨出来。
雪芝将雪莲剑的秘笈放入怀中,迅速撤离了房间。
回到练剑场,她原想搜索最后一条秘道,但是身上带着如此重要的东西,她实在再不敢冒险。再看看小门,她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个出口。最后决定,从来时的秘道回去。
但刚一踏入秘道,前方便传来了一个声音:“雪宫主,对这里可还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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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芝被吓得不轻,说话声音都显得有些颤抖:“丰……掌门?”
渐渐的,丰城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手中还握着一把冰寒凛冽的宝剑。
“自然是我。”丰城捋了捋胡须,笑得别有深意,“雪宫主果然厉害,我小妾和儿子们都不知道的小房间都被你发现了。”
雪芝的背上已被冷汗浸湿,但还是一边后退,一边努力表现出从容的模样:“还是多亏了原教主,若不是她发了疯把我关在那老旧厨房中,我还不知道,原来丰掌门早已成了重火宫的门徒。”
“呵呵,呵呵。重雪芝啊重雪芝,你生得如此貌美如花,为何就有个这样愚蠢的爹呢?”
“不准你侮辱我爹!”
“枉费世人称之‘武霸天下’,枉他深悉天下第一邪功——一个连本二流秘笈都谱不出来的废物,如何配得起‘武霸’二字?”
“那是你自己愚昧,练不成他的武功!”
“说得也是。所以,雪宫主还是老老实实把秘笈交出来,让我再回去琢磨琢磨。”丰城摊开左手,右手又持剑晃了晃,“你最好不要试图接近你身后的兵器架,不然,我这手中的剑可不懂怜香惜玉,难保一冲动,便让你那颗美丽的小脑袋和身子分了家。”
雪芝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动:
“你……你不能杀我。”
“不杀你?”丰城又捋了捋胡子,“嗯……你说,你都知道这么多事了,我是杀还是不杀呢?”
“求求你,我现在真的不能死。”
“求我?一点诚意都没有。跪下看看啊。”
雪芝立刻跪下。
空寂的练剑场中,烛影摇红。
雪芝的声音温软,若蚊鸣:
“求求你,丰掌门……开春以后我要给爹爹烧香上坟,我答应朱砂姐姐给她带杭州的小吃,我,我还那么年轻,我还没有嫁人,我不想死……”
丰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张狂而不可一世,几乎将雪芝所有的声音都盖去:
“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女中豪杰重雪芝,在临死的关头想的还是小女儿的心事。就你这般,如何接管得了你爹的大业?”
雪芝低垂着眉目,显得那么卑微,那么渺小:“王者霸气只属于像丰掌门这样的男人,女中豪杰这样的称呼,不过是用来敷衍我们这种逞强的小女子罢了。”
丰城笑得比方才更狂了:“哈哈哈,女人到底只是女人!”
雪芝抿唇不语。
一阵沉默过后,丰城突然阴恻恻道:“你想把我当猴耍?奉承的话我听多了,就你这水平,不痛不痒,能改变什么?虽然我也舍不得杀了你这美人胚子,但是——”
阴寒的剑锋指向了雪芝的颈项。
雪芝下巴被剑锋抵住,被迫抬头。
大红的风帽随着这一动作滑落。乌黑稠密的长发衬托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雪芝眨了眨眼,泪光在浓而长的睫毛上颤抖闪烁:
“丰掌门……”
丰城的脑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虽然他的表情没变,但是眼神已经写得清楚明白——他根本下不了手。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雪芝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人说了什么——因为这声音略显中性,柔和却有些低沉,像是少妇,又像少年,实在太特别,太动听,只要听过的人,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然而,这个声音说的却是:
“丰城,杀了她。”
声音是从南面的秘道中传来。雪芝眯着眼,里面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雪芝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这人,莫非是从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那了?
也就是说,她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存在。而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来来去去却不动声色……直到丰城赶来?
丰城微微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那人又道:“若说这女人没野心,怕只有蠢猪才信。她装模作样,也就只有你这头蠢猪才信。”
丰城想要反驳却忍住,显得十分尴尬。
“若不是我现在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