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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
“噢,连娘都骂了还不算粗口啊!”
“他母亲的不算。”这话一脱口就觉得别扭,玄墨也意识到了,不禁破涕为笑。方直咧咧嘴,但背上的伤痛却让他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
玄墨的泪又涌了出来,干脆抱住方直的头,把脸贴到方直的腮边,抽泣着只讲出几个字就没了下文:“你吓死我了,奔差些累死——”
屋子里只剩玄墨的轻泣声,待到屋子里完全黑了下来,方直忍无可忍地敲窍玄墨的头:“我说,你几天没洗澡了?”
玄墨放手,抻开衣领把鼻子埋进去使劲一嗅,道:“哦,是有点臭,一直就没洗。”
方直心叹,不是“有点”,是“很”,真不知这“一直”是多久。娘唉,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似潘安堂堂少司马被活活熏死,下辈子投胎做乌龟都窝囊!
在玄墨的悉心陪伴照料下,方直的伤口愈合得很快,而事实也证明,方直的右臂灵活如初,太医们都说这是个奇迹。
公子们听说了方直伤愈的消息后,都迟迟不敢独身前来探望,因为谁也拿不准方直的皮肉伤好了,那精神上的“疯狂病”是不是也跟着好了。只要一回想起三个多月前方直重伤后那失心疯一样的癫狂,有“幸”目睹的公子们叹息之余更多的就是心惊胆寒。尤其是左寒和骆修,还更有幸地体验了一把——班师的路上,左寒给他抓得旧伤开裂,骆修更是被他随手乱掷的不明物体敲破了额头。友谊诚可贵,小命价更高哇!
于是乎,公子们一合计,决定三五成群地结伴去镇国侯府探视。他们翻烂了黄历,终于敲定了一个黄道吉日:七月十五。
左寒最先提出抗议:“哎哎,我说,七月十五是鬼节好不好?你们就不能捡一个讨喜的日子么?!”左寒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腿上的伤处,一脸的避讳,生怕再沾上些什么晦气。
“你不识字啊,黄历上整七月里就这天写着‘宜探友’!”宋庆卿说着就丢了一本黄历过来。
“大丈夫行事干脆果断,就定这天了,料方直那小子发什么疯也压不过咱们这,一,俩,仨……八个大男人!”齐剑狠下心肠咬牙道。
于是七月十五这天,家家户户上街烧纸,而梅逸一众人则怀着无比悲壮的心情浩浩荡荡地直奔镇国侯府。敲了好半天才敲开府门,更让公子们没想到的是,管家方信看了一眼他们,迟疑片刻,连门都不顾得关掉头就走,嘴里还念叨着:“活见鬼了,八成是我想有客登门想疯了,我也还是给方家的列祖列宗们烧点纸钱去吧。”这也难怪,自打方直卧伤家中,尤其是他“疯了”这个谣言流行之后,镇国侯府便是门可罗雀。
左寒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脸,诧异地问:“咱们好像还是热乎的吧?”
梅逸轻唤一声:“方管家,咱们是来看方直的。”
方信立马定住脚步,确信无疑后,老泪纵横地转身奔回来:“啊呀,老身失礼了,失礼了,这个,梅公子——”方信激动得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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