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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玄墨憋尿憋得厉害,就用力把方直踢醒,边踢边嚷嚷:“小舅舅,我要嘘嘘!”玄墨为何如此理直气壮,只因方枭下过一道命令:方直必须无条件地配合玄墨起夜。头痛欲裂的方直气恼不已,昏昏沉沉地撑着身子下地掌灯,半眯着眼把玄墨拎到走廊尽头拐角处的茅房。
可能是憋过了劲,玄墨一时半会儿竟尿不出来,于是小嘴一撅,很惬意地给自己找感觉:“嘘嘘——”夜深人静,茅房中发出的嘘嘘声显得格外入耳,茅房外正闭眼神游静候玄墨出厕的方直闻声突然睁开了眼,低骂一句:“该死!”便急忙钻进另一间茅房一解内急。
嘘声水声声声入耳,离茅房最近的客房里就住着齐剑和左寒。
“他奶奶的!”两人本就因困顿而生生地憋着尿,此时耳边又隐隐传来这极具诱惑力的声音,更让他们觉得下腹被尿涨得要爆开,于是极为忿忿地骂着娘翻下床。
等他们好容易摸进茅房解了内急,方直和玄墨已经重新爬上了床。
问题来了。
还没醒酒的齐剑率先从茅房出来,没意识地撇下了左寒一人,凭直觉觅着灯光进了方直的屋,爬上床,掌风跟着一挥,自觉地灭了灯。黑暗中,一张床上的三个人睡得是心思各异。最里侧的玄墨只觉的越睡越挤,不由气恼方直的过分,于是支起胳膊肘照着方直胸口便是一记。方直梦中吃痛,闷哼一声,些许的清醒让他更贪婪地抱紧胸前的冰凉,可也纳闷为何背后总有一股炽热烤着自己,于是屁股向后使劲一撅,正好顶在齐剑的小腹上。齐剑迷迷糊糊中差点被方才那一撅伤到命根,而后背已经悬空,当下十分不爽地干脆抱紧了“左寒”的腰,他以为自己仍与左寒同床。方直非但没摆脱那股热源,反倒被这热源缠上了,于是贴玄墨贴得更紧,以求睡得凉爽舒服。就这样,这一夜,这张床,三个人角力角了一整宿。
再说被齐剑丢下的左寒。他从茅房里出来,小风一吹,有了几分清醒,自以为是地顺着廊子走了一遭,竟鬼使神差地一头钻进了骆修的房间。熟识骆修的人都知道,他公子架子极大,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压根儿不许任何人进他的房。据说,骆府单单为此就杖责驱逐了好多无辜的下人。骆修其实没太有什么隐疾之类见不得人的秘密,只不过,若真要说有些什么,那便是:尊礼重教的典范宁安侯教养出一个偏好裸睡的儿子,此人便是骆修。所以这个有些原始的习惯,一旦被人撞见并传出去,不好,不好。
那可怜又倒霉的左寒他错进谁的房间不行,偏偏选了这位主儿的。
左寒也是,二话不说,摸进被窝。无意中,左寒手一探,摸到了不该摸的——骆修光溜溜的脊梁。骆修向来注意保养自己,皮肤虽谈不上宛若凝脂,但也总算比一般男子的皮糙肉厚好上不止一点半点。
左寒无心,指下的光滑触感让酒正酣的他险些失去自制能力,但也仍然一摸再摸,摸了又摸,边摸还边思量:“奶奶的,真看不出,齐剑这厮身上竟然保养得这么像个娘儿们,等明天太阳一出,哥哥就在兄弟们面前如此这般地戏弄他一把,嘿嘿——”越想越美,一股睡意袭来,左寒竟把身边的他幻想成勾栏院的女子,上下其手地干过了手瘾,心满意足地睡过去了。
夏日天长,曦光早早地就夹了暑气投进屋里。骆修被热醒,一翻身,一股热息便喷在自己脸上,有人!而且还在自己的床上!骆修大惊,也不看是谁就低吼一声:“找死!”飞起一脚朝左寒踢去,左寒闻声时已醒,只是没睁眼,这一蛮脚让他痛得脑子转得飞快,在飞下床之前眼疾手快地扒住了床沿,硬是撑住了身子。
“齐剑你小子梦游啊?!”左寒闷闷地呵斥一句,复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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